顾洵唇边勾起凉薄的弧度,眼底似笑非笑,“思睿?”
这话在邬祁听来挑衅极了。
易躁动的少年心性让他忍不住在后面大肆嚷道,“你凭什么这么做?你是她什么人?”
顾洵心里一滞,眸瞳蕴起黑色漩涡,“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这些年带着、护着小丫头已经成了习惯,素晓他的人都知道这位小霸王早把小姑娘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
顾洵刚来书院时,也有不长眼的人故意惹他。
男生之间的交流方式简单粗暴,他用拳头一个一个把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现在那些小兔崽子见到他都恭顺的很。
那之后,顾洵“小霸王”的名号就流传开了。
邬祁怎么敢把手伸进他的领地?
他最后问的是什么玩意儿?
你是她什么人?
问的好笑,他可是赵思睿正正经经叫了六年的洵哥哥。
……
另一厢,赵思睿正咬牙切齿。
好你个邬祁,装弱碰瓷到姑奶奶我头上来了!
不知道碰瓷界鼻祖在此吗?
她顿时心上一计。
越日。
生龙活虎的赵思睿在桌上趴了一整整个晨读,这自然引起了邬祁的极大注意。
被拆穿了他身体好到可以和人对打的事,邬祁是从未有过的安分。
看赵思睿来了就趴在桌上,估计气没消。
也不敢和她说一个字。
可她直到现在头都没抬一下,他慌了神。
邬祁伸出瘦白的手,还没触到身边人的肩膀,就被坐在前排的唐婷以严厉的目光制止了。
迎着他疑虑的目光,唐婷直到和他走出了窗外的草坪上,才严肃道:
“你摊上大事儿了。三三知道你骗她之后,昨天晚上哭了一整夜。她本来幼时身体就不好,这回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诱发了多年不犯的心疾。”
邬祁的瞳孔骤缩,脚步匆匆地回去了。
唐婷望着邬祁的背影,露出得逞的笑。
邬祁啊邬祁,可别怪我骗你。谁让我的小姐妹一大早就发话要弄你呢?
灵动之色跃上少女眉眼,你就乖乖让她折腾吧,气消了就好了。
唐婷今天早上坐下后准备晨读时,偶然看见了夹在书里的信封。
她看着外面大大的“密函”两个字,丑得别具特色,不是她的好朋友赵思睿写的又是谁呢。
她宛如地下接头党一样,拆开了信,知晓组织给她分配的任务后,便开始伺机而动。
至此,赵思睿的计划就成功开展了第一步。
邬祁回到座位后,赵思睿正虚弱地捂着自己的心脏。
邬祁只觉得自己都快犯心悸了,哪里还顾得什么她是不是还在生气不愿意和自己讲话,急道:“赵思睿你还好吗?吃药了吗?”
赵思睿听得他后面那句“你吃药了吗”,差点破功。
转过身子调整了一下表演状态。
邬祁见她娇小的身子团了团,以为是她根本不愿意和自己多言,向下扯了下嘴角,“我知道你不愿意和我说话。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你原谅我这次吧。”
赵思睿耳朵动了动。
听见他竟然已经开始独自进行吵架后的最后一步——真心实意道歉了。
她赶忙又面带悲伤地转了回来。
她徐徐道:“我不怪你。”
邬祁被她前半句话好不容易宽了点心,“只是,我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他的心再次被吊起。
“大夫说了,除非我心里的郁结解了,心里宽慰了,这病才能好……”
邬祁迎着她悠悠的眼神,懂了。这是还没消气。
他真心实意问道:“那你怎样才会宽慰呢?”
赵思睿猫一样的双瞳转了转,“我也不知……”
她转而话道,“哎,这天儿越来越热,我都不想动了呢……”
邬祁上道地拿起唐婷给他递的团扇。
扇了大概快小半个时辰,邬祁觉得自己的手都快抽筋了,“赵小姐,您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吗?”
赵思睿看了他有些颤巍巍的手,娇气道:“哎,怎么突然口渴了……”
邬祁不等她说完,就主动给她倒了一杯水。
赵思睿先是嫌弃水凉,邬祁忍辱负重又跑了好几个来回后,才堪堪点头。
看着他白皙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虽知这是因为他体质天生如此,她还是暂且先消停了。
邬祁见她总算没有什么新的要求了,小意地,嘘了一口气。
课间,赵思睿轻眯着眼,闲闲倚靠在窗边晒太阳。
日光照在鲜艳欲滴的桃子上,瞬间吸引了思睿的目光。
赵思睿的眼神过于明晃晃,邬祁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哆嗦。
果真下一秒,她轻柔道:“小祁子……”
邬祁麻木地顶着众人诧异的眼光,一跃上了树。
赵思睿欢乐地等在下面捡桃子。
捡了好几个后,赵思睿觉得差不多了,向邬祁底下的那棵树跑去。
“不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