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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家的时候宁淮收到了个印。这印以犀牛角制成,通体莹黑,外身没有什么多余的雕刻,方方正正的一块,触手温润。
文子熹觉得好玩便拿过去,沾上印泥在纸上拓出几个刻的苍劲有力的小篆。
“学宁淮士?”她看着那几个踏上的文字艰难地辨认,问“阿淮,这印上刻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看不懂?”
宁淮:“你要不把纸倒过来试试?”
“倒过来?”文子熹把面前的纸转了个方向,一字字念道:“学士宁淮。”
她突然一下子欣喜:“阿淮,这是不是你的官印?”
宁淮笑道:“翰林院给配的私印,用作官印也可。”
前些日子他升了正学士,今日这印章便铸好了。
文子熹盯着那“学士”两字,问:“阿淮,学士这个官儿是几品啊?”
“五品。”
“才五品?”
“官位哪会升的那么快,我请了月余的假回来却还升了官儿,心里还难安呢。”他笑道,然又发现文子熹脸上表情沮丧,心里便有些忐忑,小心翼翼问,“你是嫌我官位小吗?”
“不是。”文子熹埋头,这事说来都怪她,往年的状元官位都是五品起头的,然她的宁淮却现在才升到五品。
坑了自己的丈夫,心里难安啊。
她吸了一口气,望着宁淮脸上有决然之色。
“怎么了?”宁淮问。
她捏紧拳头开口:“阿淮,我想向你坦白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还用坦白?”他摸摸她头,“你我夫妻,你直接跟我说就是了。”
“那个……”文子熹咬唇,“你还记不记得你那天进宫去谢恩的时候身上突然跑出个果核儿摔伤了我父皇?”
她怯怯地看了一眼宁淮,接着道:“你进宫的时候我就在午门的楼上,我母后让我来看看你合不合我的眼缘,我,我当时想逗逗你,就把荔枝核扔下来想敲你一下,哪知道那荔枝核会给你惹了这么□□烦,差点惹恼了我父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宁淮倒并不如何诧异,这又不难猜,他那天抬头却是看见了一个女子的身影略过,而能在那天登上午门城楼又如此调皮顽劣的,怕也只有他面前这一个。
文子熹低着头,一副任君责罚的样子。
宁淮本想宽慰她告诉她他并不如何在意,但他又突然看到外面的天色好像已经渐晚,唇角便突然勾起一司笑意。
“竟然是你?!”他装作不可置信道。
文子熹拉过宁淮的手:“阿淮对不起,我都跟你坦白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逗逗你。”
“你可知你害惨了我。”宁淮甩开她的手背过身去,面上却憋着笑。
文子熹没想到宁淮反应这样大,急忙跑到他身前,慌道:“我错了嘛。你罚我,你骂我都行,别不理我。”
宁淮挑眉:“我不骂你,也不罚你,只有一个要求,你答不答应?”
“什么要求?”文子熹追问,“我答应,我当然答应。”
他笑:“你今夜听我话就行。”
第35章
新婚第三日,回门。
双悦早早便领了小丫鬟捧着衣物洗具候在公主和驸马爷的门外, 就等着里面的人召她们进去伺候。
里面有言语的声音, 众人有了前日的经验, 都心照不宣地悄悄束起耳朵听。
可惜今天屋里两人的气氛好像甚是和谐,没有前日的吵闹,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双悦觉得应该不会打扰到公主和驸马了, 刚想敲门,里面却突然传来公主一声惊呼。
“你别过来, 啊!”
接下来屋内便成了一片安静。
双悦敲门的手愣在半空,她没听出来那声音里藏着的无限娇甜之意, 面上有些急,公主不会是被欺负了吧?
然余下宁府的小丫鬟们都悄悄点头,宁大人教妻有方, 公主今日的气势,比起前日可小多了。
屋内, 文子熹抱膝坐在床上, 红唇噘着, 脸一直烧到脖子根儿, 神色格外委屈。
宁淮把手上那盒东西收回抽屉, 对着床上那一团娇妻柔声道:“起来吧,今天回门,别晚了。”
文子熹幽幽看了宁淮一眼。
一夜索需无度,她早上醒来身上就跟散了架一般,特别是某个地方, 她一挪腿蹭到就疼,好像是肿了。
这才第二回 啊,她都能感觉出来这男人进步神速。新婚夜的时候若说是他还有紧张生涩,只知道一味地蛮干,那么这一次他便是如鱼得水,都不知道是从哪儿学的,把她揉来捏去换了好几个姿势。
这难道就是,天赋?
她刚刚跟他抱怨说她那里疼,本以为他能安慰安慰,最好做个保证以后不再那样折腾她就完了,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他竟非得要亲自检查,还拿出一个瓷瓶说要来给她上药!
她哪知道会招惹到这一出,缩着身子就往里躲,一边嚷着不疼了一边叫他别过来。
不过最后,嗯,得逞的永远是进步快的。
那药冰冰凉凉的,涂上去确实是舒服了很多。
文子熹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腰,苦笑,幸亏她昨晚表现好,否则,今天能不能下床走路估计都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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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琛宫。
新婚夫妇给帝后二人行完了叩拜礼,等着中午在宫中同用归宁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