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午时。”
“午时我们不就要被砍头了吗?”
“等。”
素素一脸狐疑地看着她娘,好无奈的盘腿坐在囚车里。她扭过头看了眼前面囚车的常丞相,撑着下巴扫着路边的人群,这一扫,看见两个熟面孔。
吱吱和弯月。
她仔细再一瞧周围,竟然还看见有人牵着她的毛将军,还有大黄!
素素揉了揉眼睛,吱吱弯月还有毛将军、大黄很快在人群中消失不见。素素疑惑,她刚才是眼睛花了么?
囚车在半个时辰后到达城北南门刑场。素素被官兵从囚车上拽下来,推搡上了断头台。侩子手摁住素素的肩膀,让她跪下,素素挺直胸板,仰头对着苍天道:“我常素素以后只跪父母,谁也不跪!”
“还以后,下辈子吧!”侩子手对着素素的膝盖踢了一脚。
素素依然保持站立姿势不跪。她又补了一句,“哦,柏舟也是可以跪的。”毕竟她还要跟柏舟拜堂呢。
侩子手手中举着大刀,狠狠瞪了她一眼。素素丝毫不惧怕侩子手那双眼睛,一副傲慢姿态,“你再踹我,信不信我揍你?”
素素不跪,素素娘也不跪,常丞相也是个有风骨的,他本来也不想跪,奈何被侩子手那么一踹,他双腿就软了。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这场是云太尉监斩,还没到午时三刻,云太尉就抽了竹签扔在地上,喝了一声“斩”。
素素顿了一下,扭过头看着她娘,就在侩子手举起大刀要朝着素素脖子落下来的时候,素素跟她娘同一时刻反应过来,一脚将侩子手给踹下了断头台,母女两又齐齐一脚踹飞要砍常丞相的侩子手。
而就在同一时刻,三支箭从空中疾驰过来,齐齐射中三个侩子手的胳膊。
素素顺着箭的方向看去,只见南门一开,一群骑着枣马手持长弓的黑衣人冲了进来,跟官兵厮杀成一团。为首的黑衣体态微微臃肿,手持长弓,肩负箭矢,骑马朝着断头台飞驰而来,端得一副飒飒英姿。
待那黑衣人在断头台前勒住缰绳,跳下马替常丞相解开枷锁,常丞相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来劫刑场了。他颤颤巍巍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位英姿飒爽的黑衣人,从体型和射箭的姿势看,怎么看都是肥肥那丫头。
“肥肥?”素素试着叫了声。
肥肥答应了一声,扬起刀转身将小姐和夫人身上的枷锁给劈开。然后摘了面巾冲着笑得傻呵呵,方才的英威劲儿全没了,“小姐!夫人!老爷!肥肥来啦!”
素素娘拉着肥肥指着一群正在跟官兵拼杀的黑衣人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哦,府上的丫鬟啊!”肥肥指着在人群中打得特别欢的四名黑衣人说,“那个是梅兰,那个是珠珠,那个是阿籽还有那个,是画画。”
丞相大人捂着胸口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他望着夫人半晌说不出话;夫人瞒着他教女儿功夫也罢,可为什么府中那些看似柔弱的丫鬟杀起人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还好素素娘手快将丞相扶稳,“老爷莫慌,老爷莫慌……”
丞相大人心里嘀咕,他不慌,他只是受到了惊吓……
☆、70
被丞相夫人抚养长大的肥肥,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肥肥摘了面巾一脸嬉皮地看着常丞相,她一早便有带着府中丫鬟劫狱的想法,然而半道却被顾今朝给拦了下来。顾今朝让肥肥呆在王府,让肥肥跟他“打情骂俏”以此骗过顾乾的耳目。
有人劫刑场是云太尉意料之中的事情,凭常家人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就这般束手就擒;云太尉一早便调遣了四百禁卫军,另调配两百神箭营士兵在城楼上埋伏,等的就是劫刑场的人出现。
云太尉一声令下,四百装甲精良的禁卫军将素素他们连带百姓一起围了个水泄不通;城墙上埋伏的神箭营士兵也纷纷取出弓箭对准刑场的人。
这阵仗可把围观杀头的百姓们吓坏了,纷纷抱在一堆寻求安全感。碍于城楼上有弓箭手,肥肥和相府的丫鬟们不敢再轻举妄动,也都停下来,被官兵拿刀架住了脖子。
云太尉望着常丞相一脸得意,“常麒,今天你是逃不出去了。”
常丞相直起腰看着云太尉,纵是阶下囚也丝毫不输气势,“云迟,午时三刻还没到你便急着杀我一家,你到底在心虚什么?”
云太尉沉了脸,冷哼了一声:“将死之人,留着话去地府说吧。”
“将死之人?恐怕,你要失望了。”常丞相笑了笑,忽地沉下脸;他对着百姓抬手指天,声音如滚雷洪亮,“当今圣上昏庸无道,实在配不得你们的拥戴!”
常丞相“唰”一声将袖子甩至身后,气势凛然,“当今圣上自登基以来,增加百姓赋税,重奸佞,远贤臣,听信谗言毫不顾及国家大事,命人在战场上对虞大将军暗下痛手,使其终生残废;之后莽山之行,他又听信奸臣之言忍痛杀掉自己的爱妃而嫁祸于我。当今圣上如此枉费心机想要除掉老臣,无非是怕我们威胁到他的皇位;先皇在位之时曾留下遗诏,欲将皇位传给三皇子顾今朝,而他却暗中调换遗诏,以卑劣手段登上皇位。这一桩桩一件件,实在令人齿寒!”
底下百姓哗然,常丞相说的慷慨激昂,不像胡编乱造。
云太尉神色惊慌,“你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