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笑,“谁暗示你这个啊?赶紧把身份证交出来。”
“……不可以!”
身份证三个字最近可以说是围绕着两个人的日常生活。本来满是甜腻的日子中画上了一些鸡飞狗跳,无形中又是你追我藏的游戏。起源于那天方观澄蓦地想起什么,把阿阴按住问她年龄,他私心以为应该是25左右,不会差太多。可阿阴非说自己30多,这就有些假了,他不信,便说要看身份证。
阿阴背着他偷偷拿出了一直放在包里几乎没用过的证件,因为药叉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随身携带。看着上面的出生年份眉头一皱,几乎是立刻下定了决心不能给他看。今时不同往日,民国那会有钱的老板难免都喜欢找年轻的,大多续弦娶个小十几岁的也是常事,现在实在是不多。更别提方观澄一早就说过,起初禁受得住她勾引离不开年龄问题。
她还大半夜地联系过药叉,把人家从搂着爱人的美梦中拉出来,问他能不能给自己换个年纪大点的身份证。药叉当初帮她弄证件的时候想着特意弄个年轻的供她多用几年,知道了来龙去脉后不惜把怀里的薜荔吵醒也要骂她:“你丫就是几十年没谈恋爱闲出屁了,大半夜在这儿跟我逗闷子,让不让人消停,去跟你家观澄做点正经事行不行?”
……此方案宣布失败。
其实戳破了说,不过是恋爱中的小把戏。
“韩隐,说说吧,你是不是未成年,我罪过大了。”
“……未成年都快能当你女儿了。”
阿阴心想自己活了一千多岁,居然要被他说是未成年,差距未免也太大。
“有道理。”
结果话音落下没一会就被他发现沙发缝隙里有一张卡片,拿出来可不是名为韩隐的身份证。阿阴扑在他身上抢,方观澄把人扣在怀里伸长了手臂看,此时庆幸他视力很好,一点也不近视。
阿阴见他挑了挑眉,脸上仍旧是那副淡淡的笑,他这一世是真的太爱笑了,离不开这三十多年总体算得上个顺风顺水。
“还行,和我预想中的差不多。”
她放弃抵抗,把人搂的紧实,“其实想想也没什么不能给你看的,总归你现在也甩不掉我了。”
身下的人哼哼了两声,“我哪敢甩你,任谁不说我占了便宜。”
“你看,我就说我只给你占便宜吧。”
方观澄1982年生,阿阴身份证上写的,是1992年,足足差了十岁。他看得仔细,还自然地说了句:“你生日倒是挺大。”
阿阴不懂什么叫生日大,甚至不知道那个虚构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什么叫生日大?我从来不过生日的。”
“年初生的自然就大,年尾生的就小。你这1月16日算是很大了。”
她听到1月16日那一刻眼皮忍不住跳,心里想的是回北京一定要打药叉一顿,好死不死的用这个日期。
开口有些冷下来,“不要纠结生日,我真的从来不过生日,从来不过。”
感觉到阿阴情绪变化,他抚了抚怀中人的背,“怎么呢?”
“那天有人去世。”
他试探着语气,“是阿阴很重要的人吗?”
她点了很多下头,随后就要低下去,很是怅然。方观澄却伸手抬起了下颌,“好,那就不过。”
话音落下覆上写满安抚的吻,手臂缠上了他脖子,呼吸交叠着越发沉重而亲密。逐渐演变成了全身心的安抚,谁都是享受。
当夜阿阴始终睡不安稳,自从方观澄发烧那夜倒在小祠堂后,两人从未再回阿阴这里住过。因而她脑海中装着事情,担心他半夜再出差错。大概每隔个两三小时就要醒一次,看着身边的人安眠,才继续睡下。
这么一折腾真正熟睡时天已经快放青。方观澄下午的飞机,每次一要出差都习惯性早起,看着阿阴熟睡,以为她如常般睡懒觉,就没吵醒她先起了床。
出了卧室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倒杯温水喝,他始终的习惯。
抓了抓脑袋走进餐厅,就发现个陌生的身影坐在那,四目相对,谁都是一惊。他惊的是眼前人这么随意就能进来,定然和阿阴交情不浅,且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实在是复杂中带着敌视,这其中是什么样的情就说不好了。
障月惊的是,一走三个月,两人竟然已经亲密至此。
方观澄鲜少的没有笑出来,声音甚至有些冷淡严肃,“你是?”
“我姓修,名障月。”
名字里带彰字的还是挺多的,但是头一次听说带障字。方观澄兀自进了厨房拿烧水壶接水,随口说道:“不好意思,我和阿阴刚在一起没多久,尚且不太了解彼此的朋友。”
礼貌做足。
身后的目光实在是冷淡。障月见他穿一身家居服,怎么看都觉得心里难受。
“没关系,是我不应该贸然前来。”
他想起来之前阿阴说门锁的密码是自己生日,这么一看障月定然也是知道的。他理解阿阴有关系要好的朋友,又难免因为不熟悉而有些介怀。
“你吃早饭了吗?阿阴还在睡觉,我做好了再去叫她起床。”
“……”厨房里传来烧水壶淡淡的声音,空气里干燥又飘着温馨,障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