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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澄_是辞【完结】(89)

  “我知他吃的早,要真是为了跟他碰面,不就带你们早点来了?”

  “是是是,您矜持着呢。”

  阿阴回头,一手一个拉着他们俩进店,外人看到也要感叹她好福气。可她嘴里在说:“等下跟你说个事,帮我个忙呀,阿药哥哥。”

  坐在包厢里,脱了外套和帽子,就杵着下巴等菜上来,今日她是作陪的,毕竟也吃不出味道。药叉和障月偶尔倒是会吃着好吃的,不比针口恶鬼那样什么都想吃,只是感兴趣地尝尝。

  待阿阴说完要药叉帮的忙,他放下筷子,脸色沉了下来。障月不讲话,可表情跟药叉差不了多少。

  “这才几年?我以为你这次真学乖了,还知道接触新事物了,没想到不过是为了接近他而做准备?是吗,阴摩罗鬼?”

  阿阴摔了筷子,压低了声音吼他,“收声,你是怕整栋楼的人不知道这屋子里坐着三只鬼?”

  障月点了支烟,顺便递给药叉一支,他接了。

  “阿阴,别这样行不行,你是又活过来了,可我没忘记你‘死’的时候。这样下去死缠着,什么时候是个头。”

  “最后一次。”

  药叉抖了抖落在衣服上的烟灰,“什么意思?”

  “方观澄死后,我就去找陆之道,活够了。”

  障月让气到站起身的药叉坐下,他开口,平静中有些苦涩:“阿阴,不要说气话。”

  “认识这么久,我何时说过气话。障月不知,阿药你知。当年林中一见,为了他我才满腔的执念想要做人。如果没有他,我现在也不过是团黑烟野鬼,或许在无人空旷的郊外能变成凶煞灰鹤叫上几声。”

  一室安静,北方人热情外向,隐约听得到隔壁包厢的劝酒呼声,实在是天差地别。

  阿阴不急不缓地喝了口酒,于她来说喝起来跟水是同样,除了喉咙与胸口发热,一如每次想到那个人。

  “你们以为我是活过来了,我把小和尚早就忘了,听竺也快要从我的脑海里消失了,所以我要去找方观澄,是吗?我承认,我有在追赶时代的脚步目的是为了见他。”她声音越发的抖,情绪又上来,“他当初为了那个女人来这个陌生的城市,我那会不说,可心里也是骂他的。现在哪里像唐时,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这两年多不论生病住院,还是过节休假,日日都是孤零零的自己。”

  “蒋棠就是个贱人。”忍不住骂了句,又觉得有些丢脸,颤抖着手去拿障月的烟盒,抹了抹泪,打火机滋的一声。

  除夕夜那天,阿阴喝了许多。后来是真的醉了,双颊红的可怕,人走着进来,被撑着出去,也是吓到了过路的人。

  叫代驾,障月坐在副驾驶,药叉抱着她,任她几乎躺在后座,睡相很乖。

  一路灯火忽亮忽暗,照的车里的人脸色也是不明。药叉撑着脑袋出神,障月缄默的异常,代驾看着这三个喝了酒之后静的不寻常的人,心里暗说古怪。

  寂静总要被打破,是一柄锤,砸在单薄的玻璃窗。

  阿阴喃喃:“我心疼了……”

  两人不用细想,她说的一定是:我心疼观澄了。

  第44章 现代篇·方观澄(四)

  障月回了自己家,药叉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没说什么。把阿阴丢在沙发上,他心里想,这鬼喝醉了会不会吐?是个问题,有待验证。

  屋子里很热,药叉把她外套脱了下来,又脱自己的外套,沙发上的人抓着她一只腿当抱枕,被他强行拽开再拿个真的抱枕给她搂着。

  她不止睡相乖,醉话也不说几句,车上那一句之后,再没声音。

  不到半小时,障月又来了。手里拿着碗醒酒汤,表情却像是催债阎王。递给药叉,“给她灌下去。”

  “这人喝的东西喂她有用吗?”

  “她身体就是人啊,一会吐你身上就知道了。”

  “有道理。”

  后半夜,药叉睡在沙发上,被东西砸落地板的声音吵醒,赶紧起身循着到了次卧。

  眼见着阿阴靠在祭台下面,香炉落地,到处都是香屑,还有一炷香分散着洒落在地上。

  应该是醒了酒想要过来上香。

  “阿阴,你别这样,我看着也难受。”

  背对着他无声擦了擦泪,“阿药恋爱了吗?”

  她这几日有注意到,药叉时而背着人讲电话,笑的实在是不寻常。

  “嗯。”

  “怎么不一起带回来,我和障月不吃人。”

  “不是人。”他急着反驳,“是鬼。”

  “是吗,那真好。”

  两人就这样,一个坐在地上,衣服还蹭了香屑,一个立在门口,靠着门边,聊起天来,久违的平静沟通。

  他说:“阿阴,我一千多年不动心,不是因为无情,是我知道,和人相恋不会有好结果。”

  又一个来跟她讲结果的。

  “阿药,你帮帮我吧,我只想离他近点。看他孤零零的,那种感觉你爱过人就会知道,真的心会疼。”

  “你现在心疼,日后总会更疼。”

  她整个人越发佝偻着,抱住膝盖,“他前三十多年的人生,我从未觉得过得如此缓慢。不过两年多独居,我觉得好漫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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