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派天真的指着严澜:“我好像认识你啊。”
她歪着头开始想,咬着牙齿,拽着发丝,突然恍然大悟道:“啊,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见过你呀。你让我救你是不是?”
严澜侧头看着她,笑了起来。
嘴角的血滴滴答答。
她的魂魄被困,附着在可怜的小姑娘身上时也曾借着她们的身体,她们的眼睛向外面求救。
这小姑娘在门外玩儿的时候她们确实见过呀。
而且严慈也记得。
“对呀。”严澜说。
严慈犹豫了:“可是我不会呀。我爹娘不让我来这里玩,他们会骂我的。”
“不会的。乖女孩儿。”
何零儿要疯了。
她把软鞭缠着自己的腰好几圈,多出来的部分又捆着手臂,结结实实的绑着。
她力气快用到极限,脑子疼到快炸:“严慈!哪儿来的滚哪儿去!滚!严格!!我□□大爷的,来把你妹妹领走!”
“轰”的一声。
严慈的手碰到严澜的一瞬间,严澜的魂魄便顺着这根手指金蝉脱壳,软鞭一脱力,三人原本很用力的拉扯着,严澜一消失,何零儿和秦旻则站力不稳,摔倒在地上。
一阵黑烟升起,何零儿来不及呼疼,一道掌心火在严慈周围密密的画了一个圈,严澜正附了大半个身子进去,被火光一灼烧,震飞了回去。
“韩雀!”何零儿气到跺脚,这一摔力道太大,她觉得身上很多地方都疼,“把严慈给我送回去捆起来!别让她再出来!”
“好!”
收回了软鞭,韩雀又一鞭子过去把严慈从头到脚都捆的严严实实,朝天一扔,严慈如风筝一般被韩雀拉着线,准确的扔进了门里,滚了几个圈,停在了严格的脚前面。
第101章 和好了吗
火焰仍然在熊熊燃烧,把严澜的魂魄困在了圈里。她往高一尺,何零儿便让火高一丈。
这掌心火是她从小所得,伤的了百年魂魄,摧的了恶魔怨鬼,是她得天独厚的本事。
韩雀拉着她一断的往上空飞,她始终保持比严澜高一点点,如筑山一般像是打着擂台。
秦旻则站在底下看着上空,紫色的火焰灼的他手心发烫,何零儿卷发乱糟糟的飞到脑门后,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她叫嚣着与严澜对抗,嘴里时不时地与严澜顶着嘴,尽管严澜从来没有理过她,她也仍然闲不下来。
她不是喜欢把本事藏起来的人,那几年确实是难为她了。秦旻则想。
忍的多辛苦才可以不骄傲的昂着下巴对他说,我可是捉鬼界数一数二的哦。
一张明媚的小脸娇俏俏的冲着严澜吐舌头,她这引起对手火气不断升腾的本事只增不减,韩雀看的心惊。
“你不要再惹她了。”
“打架已经很枯燥了,连让我说话的权利也要剥夺吗?”何零儿不开心,她一开心,骚话说的就更勤了。
“你上来啊,你有本来逃出来啊。”她与严澜对视,严澜死前凄惨,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削瘦的脸颊没有一点多余的肉,对视着尤为可怖。
何零儿内心戚戚。
她难得的正了色:“投胎是正道,你何苦在这世上再挣扎,让你报了仇又如何,下了地府只是去哪一道地狱的问题,他们造的孽,作的恶,都一五一十的全都刻死在他们的心脏里,一道道一条条,一个都少不了。”
她苦口婆心,说的口水都废了,可是严澜仍然一无所动。
罢了。
老赵说各人有各命,尽责足矣。
紫色的火焰困着严澜足有几十米高,顺时针向斜上方旋转着,巨大的风绕着火柱,秦旻则被迎面的热浪熏的像是着了火,却仍然站在原地眼睛都不眨一下。
火焰灼破了严澜的衣服,灼伤了她的皮肤,溃烂脓肿。
她怒视何零儿,眼里怆然。
何零儿见多了这种又怒又怨的眼神,如同医生见惯了生死,她也看惯了。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这一行做久了,对着你们该有的同情已经全然没有了,”何零儿手心里酝着符纸,“你们的遭遇再惨烈,都已经过去了。“
她垂下了长长的眼睫毛,又一本正经的抬头看着她:“我一句过去了也许对你很残忍,因为你的的过去还停留在现在,你过不去,可是那又如何呢,你的报仇无非是杀光那些害你的人,其实严治、严治夫人,严格父母以及工匠早已经死在你的手下了,你还有多少仇?”
“你找那些女孩子编造一个个故事和世界,成就你未完的唱戏,让一个世界的人都来替他们陪葬,你的恶行又比他们如何?恶生恶,怨积怨,你究竟是种下的因还是结的果?”
严澜一副你说任你说,我却浑然不入耳的样子,狰狞着猩红的眼睛,两行血泪流淌入嘴。
何零儿说的口干舌燥,见严澜只想动粗的模样,突然冷哼一声:“我可拉倒吧,百年怨气岂是我说两句就能消散的。”说完还有些不服气:“我上次可说通了方甜甜呢,你不听一定是你太顽固,哼。”
其实她也知道别人的痛苦外人说来永远是不痛不痒,她也没资格去说服一个人接受她所不接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