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也确实如此,那半丈长的巨蟒身上的鳞片就像是一个一个锋利的小刀片一样,从白肉上一下子战栗起来以后,弹射般的扫向四周。
一时,荒野只闻穿林打叶声。
药烛的身前升起半面结界,鳞片在距离结界不远的地方时就凭空静止在了那里。片刻后,已经积攒成一面墙的鳞片齐刷刷落下。
尽早躲在药烛身后的小川,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幸好他机灵。
眼前的巨蟒慢慢不见了,横亘在三人眼前的巨大蛇身以极快的速度腐烂在泥土里,只留下一条深深的压横。
她们还未抬步离开,一个墨绿色衣衫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满身的腥臭妖气闻得小川直皱眉,他从未想过,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碰到如此虚弱的妖怪。
这样的妖怪,应该早就会被同类吞噬了的。
女子跌跌撞撞地跪倒在木三人的面前,面色惨败,身条柔弱不堪。
她的声音妖媚,只轻轻地口吐两个字,就能让人神思远顿,浮想联翩。
只是此时,她哪还有时间去说那些淫语霏言,只是一个劲的跪在那里磕头,“谢谢!谢谢众位大人不杀之恩!小蛇感激不尽,愿终生侍奉跟随于诸位大人身后!”
药烛不想搭理这些有的没的,抬步离开,向前走去。
牧屿也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救她也只是觉得她可怜罢了,可没想着再带一个拖油瓶。
她只冷冷道,“既然命不该绝,那就好好修行,莫让这浊浊尘世迷了眼。”
言罢,跟上了药烛的步伐。
小蛇也知道自己这等修行入不了她们的眼,但还是忍不住跪着劝诫道,“恩人,前方难行啊!”
三人不言,只是小川同情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前方的路,满是泥泞。
药烛面不改色地踩着结界,在前方开路,小川自然也不会被落下,他紧紧地跟在药烛身后,深怕离得远了,他就要踩到泥里了。
他看着前方阴黑着的山谷,心里涌上惧怕,又有那巨蟒先前的告诫。
不情不愿地揪了药烛的衣袖,弱弱地问道,“师傅,我们一定要去那里吗?”
药烛回过身来摸摸他的头,柔声道,“怎么,不想走了?”
“没有。”小川满眼畏惧地看了一眼前方的山谷,道,“我怕。”
“怕”字刚刚着地,一声响雷就给小川吓得一个激灵。
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无数响雷击在了下方山谷的某处地方。
药烛阴险地勾起嘴角,一脸的算计,“哦,已经开始了?”
第9章 胆大包天
这种笑,只有亲近药烛的人才知道,她又要干坏事了。
就像是出鞘见血的刀,不坑死一群人,就不可能入鞘回魂。
四周的空间兀的变化起来,依稀间好像耳畔的风都停了,无数陌生的画面疾速闪过,再一斜视,他们已经离开了原地,到达了暴风雨的中心。
所以,他们这是要找雷劈自己了?
小川已经不知所措的呆在那里了,他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牧屿随后跟了上来,但也是极其讨厌这个地方,眉眼间皆是恶色。
有哪只妖会喜欢被天雷击过的地方呢?
虽然这不是真正的天雷,但也还是不由得让众妖生厌。
天上深厚的云层里隐约还有雷霆在酝酿,不时也有电弧噼里啪啦的闪过。
一个人形破布袋子呈抛物线被扔了过来,药烛往后退了退。
人形破布袋在草地上摩擦了五米左右后,稳稳地挺落在药烛跟前。
是那个野人。
他身上的破布条子也都已经没有了,只剩下满身泥巴。
堪堪差了一个脚尖的距离,野人的身后拉出了长长的一道深勾。
空气静默住了,药烛微笑着,柔声问道,“鹿腿,好吃吗?”
“……你,卑鄙……”这是野人对药烛说的的第一句话,也是对他最正确的评价。
“卑鄙?呵。”药烛耸耸肩,跨过他往前走去,“不卑鄙那就不是我了,况且,你不也知道我下咒了吗?既然是自己放纵又何必怨天尤人?”
时间返回到狩猎妖物的时候,药烛跟野人的交手,看似平平无奇你来我往,实则双方都把对方摸了个透。
什么样的身手,什么样的武力,什么样的战斗值,甚至于脑子里下一步的落脚处,双方都猜测的明明白白。
这,就是强者只间的战争。
只是,如果其中一个强者恰好是心黑的,还恰好小心眼记仇,那么可就麻烦了。
所以,野人完美的被药烛坑到了。
药烛大大方方的附赠了他一份卑鄙大套装,坑得他叫爹都没地叫。
即,下咒。
一点点小咒语,专门下给自负骄纵的天才,其功效就是但凡使用了百分之百的法力,就会流失掉百分之一的法力。
至于为什么非要致力于坑他呢,那当然是她也看上了他所觊觎的东西喽。
既然坑死对方自己能获得好处,那为什么不呢?
于是,野人为自己的情敌与骄傲付出了代价,完美的被别人摘了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