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白姑娘与太子殿下样貌相似。皇上病重,太子失踪,朝中不稳。不知姑娘愿不愿帮助本官,稳定朝堂?”
容与的话正中君澜的猜想。
“这……民女只是一介平民,哪里能帮上大人您的忙,大人真是太高看民女了……”
“我要你假扮太子,入主东宫,一切听我调度。”未等君澜推脱完,容与便道。他放下手中的剑,将白娟随意扔到脚边染血的脑袋上,直视君澜的双眼:“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
“帮……”被容与这样看着,君澜除了这一个字,再不敢多说其他的话。
接下来的半月里,君澜除了回家骗白老爹说自己去丞相府里当丫鬟,再未离开右相府半步,每日在府中学□□的仪态习惯、饮食习惯以及宫中大大小小的规矩。
若不是遇到这种事情,君澜还不知容与对自己竟这般了解,大到穿着饮食习惯,小到仪态神情,简直了如指掌。
学着自己的样子做事实在没什么难度,除了在教学嬷嬷面前装装样子,君澜也划足了水,每次容与来检查,君澜也能应付过去。
转眼已是七月中旬。
七月流火,暑气烘的人难受。
右相容与传报,失踪已久的太子找到,皇帝大喜,赏右相良良田金玉无数,并下令三日后为太子接风洗尘。
……
时隔近半年,君澜再次回到太子府。
殿外桃树早已枝叶繁茂郁郁葱葱,叶间藏着的小桃子可爱的很。
寝殿早已被修缮,完全看不出曾被大火炙烤的模样。殿后小河水流清澈,偶有锦鲤其中嬉戏。
寝殿内的布置也与曾经并无二致,殿中还点着她最喜欢的沉香炉。
一路走来,太子府中绝大多数是君澜不熟悉的面孔。很显然,容与趁着她失踪,把太子府里的下人也重新洗牌了一遍。
总算得一阵空闲时间,君澜坐在铜镜前陷入沉思。
按理说容与早已控制朝中绝大多数官员,作为太子的她失踪,容与若是趁机造反,除了名不正言不顺,应该也没有人能挡得住他的脚步。
但为什么容与不选择直接皇袍加身,而是非要找个假太子放在东宫呢?
二皇子一党绝不是容与的对手……
君澜突然忆起半月前见到的靖王,心中顿时清明起来。
父皇没理由将手握兵权的靖王放虎归山,这样做唯一的原因就是限制容与魏国公一派在朝中的权力。
想到这里,君澜眸色渐深,既然两只恶虎要斗,那便让他们斗个死去活来。
“不知殿下觉得这屋子可还舒适?”容与的声音打破一室的宁静。
君澜回神,转头看向容与,却在见到容与身后之人时愣了愣。
“容与!你这佞臣,你不会得逞的,你以为你找来这假太子会骗得过陛下吗,不可能!哪怕两个人长得再像,只有殿下才是殿下!”娉婷怒道,原本圆润带着婴儿肥的脸蛋早已消瘦,身型也瘦的可怜,只有一双饱含怒意的眼睛能看得出她曾经的影子。
“若不是看在你是殿下贴身侍女的份上,本官早就将你丢去了乱葬岗。好好照顾殿下,别忘了你那一村阿姨阿姑的命还在本官手里。”容与也不与娉婷置气,三言两语便让娉婷无话可说。
“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娉婷呢喃,忍不住跪坐下来,掩面而泣,“殿下你究竟在哪里……”
容与没有在太子府多待,吩咐娉婷照顾好君澜,与君澜交代了三日后的洗尘宴后便离了去,看来靖王君从弈给容与的压力确实不小。
容与离开后,娉婷神色冷漠,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你过来为本宫梳头。”见娉婷这神情,君澜吩咐了一声,娉婷这才不情不愿地来到君澜身边。
娉婷刚伸手从桌上拿起梳子,就被君澜握住了手腕。
娉婷一愣。
君澜低声:“娉婷,是我。”
娉婷指尖一颤,“啪嗒”一声,玉梳落地,跌成两半。
第4章 宫宴
次日,天色一早,应容与要求,君澜早早就进了宫。
“父皇。”望着床榻上苍老的男人,君澜轻唤。
几月不见,皇帝苍老的似变了一个人,君澜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变老得这么快。
明明记忆中的父皇还是俯瞰大齐的男人,这才过了多久,他已成了满头华发的老人。
殿内的香炉里燃着龙涎香,袅袅青烟起,模糊了君澜的视野。
“澜儿,你过来。”皇帝朝着君澜招了招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别干站着,过来坐。”
君澜应了声“是”,上前来到君从盛身旁坐下。
“自从你搬出宫外,就没再像现在一样同朕亲近了。”君从盛将君澜放在膝上的手握在手中,轻轻拍了两下,叹道,“朕知道你心里怪朕当年,但是身为君主,纵然可以手握天下大权,却也摆脱不了帝王的无奈,帝王的可悲谁又能知晓?”
感受着君从盛手心里传来的热度,君澜心中一紧。
从小她与父亲的感情就不是很深,忽然听到这个男人提起当年的事,君澜的心中一片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