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朋友也有了默契,常姐安慰完林佳就找了借口离开,她出来后拨通林娆的手机:“你在哪里?”
林娆眼泪已经干了,只是忍不住哽咽,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我在住院部大厅,你下来电梯就能看见我。”
常姐出来时,就看见背对站在电梯厅中的人,常姐走上前拍着她的肩膀:“怎么了?”
林娆缓缓看她,漆黑的眼睛已无光彩,那眼睛满是血色,高高肿起,脸上还有风干的泪痕。
常姐心一咯噔,心中的猜测呼之欲出,却又不敢问出口。
林娆迈步离开,哑声道:“送我回家吧。”
她不说,常姐也不问,林娆报出要回的地方,常姐默默地开车。
夜晚八点,往常这个点林娆已经回到家中。秦放在家中等不到林娆,便打起林娆的电话。
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向着,林娆却没有要接听的意思,这个点能多次打林娆的电话只有一人。“你不准备接吗?”
林娆没有回话,只是把手机调到勿扰模式。
白日虽然匆匆来了场暴雨,空气依旧缠绕着炙闷热浪,林娆下车,一冷一热硬生生让她打了个冷战,差点没站稳。
“娆娆。”常姐叫住正要关上车门的林娆,“你要坚持住,不能让阿姨担心。”
林娆面色蜡黄,闻言只点个头。
要说母亲最放心的也就是她了,最不放心的是佳佳。她在林母的心中是能撑起这个家的人,不能让母亲看到她现在颓废的模样。
林娆坐在吧台前,起开一瓶红酒,顺手抽出一包烟,正要猛吸上一口,忽然想起自己对秦放的承诺,又把烟头掐灭。
只要一静下来,她满脑子都是母亲的模样,一遍又一遍回顾着医生刚刚说过的话。
再也忍不了,林娆趴在吧台上破声痛苦。
她母亲不过五十,为什么好人从未有过好报。
林娆想不明白。
门铃响,林娆好一会儿才停住哭泣,不断地抽泣哽咽。她没有起身,只是摸出手机点开门镜系统,门外站着秦放。
秦放一边敲门,一边看着门镜。林娆拨通他的电话,看着秦放接通,她说:“秦放,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边声音沙哑的不成声,又很低,秦放皱眉,费力地听着,询问:“出了什么事情吗?你把门打开,我们一起解决。”
“解决不了。”她低声说着,似自言自语。
秦放也听不清,却能听到电话那头是在说话,他更急了,却只能沉声说:“你把门打开,不管是什么事情,你先把门打开。”
“秦放,我现在只想一个人。”话音刚落,通话切断。
秦放摁了摁眉心,紧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他握紧手机,身子挨着门板,并未有要离开的打算。
林娆哭得大脑疼,满脑子嗡嗡嗡声,她摸黑爬到床上,直挺挺地躺着,就这样闭着眼睛,不多久就沉睡了。
一夜睡得不安稳,清晨意识模糊,却是在泪水中醒来的。
佳佳不清楚林母现况,她现在这幅样子,不宜见到医院照顾。
林娆看着镜子中自己肿的不成样的眼睛,知道自己今天是没办法到医院看父母了。
她眼睛肿得有些疼,现在肚子也饿得不行,林娆刚打开门,迈出脚,忽然发现门口有蹲着一个人,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看清是秦放。
秦放听到动静也醒了,抬头看她,缓缓站起身子来。他看到林娆红肿的眼睛,紧皱着眉:“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娆唇动了动,眼眶又是一红:“秦放……”
唤完他的名字,林娆久久没有出声。
秦放无声地叹了声气:“早饭是不是还没吃?”
林娆点着头“嗯”了一声,哑声问他:“你在这里待了一夜吗?”
“嗯。”秦放把人抱在怀里,心疼地看着她,满心的急切:“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娆沉默了好久,攥着他的手指越发地用力,说:“我妈妈她要不行了……”
秦放拍着她肩膀的手僵硬在空中,好半晌才轻轻覆上,抱她更紧了。
苏姨来做早餐,解决早餐,秦放准备冰块帮林娆眼睛消肿,昨晚哭得太厉害,她身体有些不舒服,敷过冰块眯着眼睛,不多久就沉沉睡着。
秦放在侧陪同,昨夜也没睡好,困意来袭,也睡了。
秦放上午没有到集团工作,部门上下有事都在找高特助,高特助忙得头晕转向,终于挨到中午下班,忙不迭赶到林娆的公寓,下午无论如何也要把秦放带公司中。
他到的时候,正好是午饭时间,苏姨做好饭。卧室里,俩人睡醒后,秦放到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身上就套上浴袍,林娆的眼睛消肿一半,还有些肿着,他又用冰块敷着。
虽然现在是盛夏,秦放也不敢冷敷太久,他撤走冰块,擦干林娆的眼睛,在她还未来得及睁开时,小心翼翼地落上一个吻。
“娆娆,你还有我,无论结果再坏,我们一起面对。晚上等你眼睛好了,我和你一起看阿姨。”
林娆拒绝:“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