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握紧筷子,几秒,他又松开,把筷子放在餐桌上:“当时你说,生下来也不会认,怕是现在不好要。”
“你几次到香港,不都是看那个女人。你出口难道还不好要!”
秦老爷子一拍桌子,怒目而视,在公司当家做主一辈子,回到家中也是好大的官威,容不得别人的顶嘴,更容不得别人话里有话。
这是那件事情,终归是他的错,尽管秦老爷子并不想承认。僵持几秒,秦老爷子摆摆手:“行了。”
他也不强制,更不愿服软,只是后退一步:“你什么时候到香港,我和你一起去,既然姓了秦,那就是我秦家的人,我的孙子。我不去看看他,像什么话。”
人老了,想要承欢膝下,秦老爷子刚硬了一辈子,老来和普通老人的愿望无异。盼儿女结婚,盼孙子孙女。
“应该有个女朋友,你不喜欢陶家的小姑娘,我在给你注意,看看有没有适龄的姑娘,这么大还单着不像话。”
酒过三巡,顾欢醉得趴在阳台上,看着周围的灯光通明的写字楼和林立的高楼,心生孤独。
林娆具有贤妻良母的潜质,套着塑料手套正细心的剥虾,顾欢和常姐一人一口,自己倒吃的很少。
常姐支着下巴,酒喝得不少,气息都醉醺醺的。常姐打了个饱嗝,问:“你怎么勾搭上的秦放?”
林娆认真剥着虾子,漫不经心地回她:“我们是同学,很早之前就认识了,我怎么知道怎么勾搭上的。”
“那就是说,很早之前,他就对你图谋不轨了。”
常姐斩钉截铁地拍着桌子,笑嘻嘻笑了半天,又思考了半天,说:“不过像秦放这样的男人,不好征服。”
林娆哼笑,扒拉着虾子塞到嘴里,嘟嘟囔囔地说:“这世上就没有我征服不了的男人,秦放那个老男人,无情趣,不浪漫,我都懒得征服。”
门口似是有脚步声,林娆眼睛巴巴地看着门口,那堵门内的灯光通明,此时站着一个身着灰色大衣的男人,他背光而站,光影笼罩在他身上,轮廓在黑白交界处看不清晰。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朝她走来,温热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沉沉落在她略显肿的红唇上,心尖一动,在上面落上一个吻。
常姐脖子一缩,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在看电影般认真,连呼吸都屏着。
他沉声说:“不浪漫,无情趣的老男人过来接你了。”
林娆眨眨眼睛,红唇动了动,好半晌,才出声:“啊?”
说他坏话,还让他听见了,这是什么好运气。
秦放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她的唇:“我们回家。”
林娆拽着他,看着桌子上的虾子,说:“等等,我剥小龙虾给你吃。”
“嗯?”
秦放看了眼桌子上的龙虾,又看了眼她,无奈失笑:“娆娆,你喝醉了。”
林娆仰头冲他眯眼笑,看起来傻里傻气:“喝得不多,没有醉哦。”
她说着,就剥着虾子,满手的红油,虾仁嫩白一点,格外鲜明。
“吃!”
她手里的虾子,堵在他口中,见他不张口,眉眼一皱,凶巴巴地样子可爱极了。
秦放笑得满脸宠溺,照她所说张口吃下林娆手中的虾仁。
投喂成功,林娆满意极了。
林之州也来了,不似秦放和林娆这样磨蹭,二话不说把顾欢打横抱走。
俩人温存一会儿,也不多留,相互勾肩亲密离开。回到家中,林娆轻车熟路到酒柜拿出一瓶红酒,秦放不想让她再喝,刚要抽回让她一转身就躲开了。
她费力打开木塞,倒出两杯红酒,说:“秦放我哪里比较勾.引你。”
秦放坐在吧台侧的椅子上,一本正经地说:“你朝我笑一笑,我都觉得你在勾.引我。”
林娆端杯,朝他笑了笑:“真的吗?”
秦放报以笑,却并不作答。
林娆几步走上前,坐在他腿上,指尖划过他的喉结,落在他的脖颈两侧。她头一低,轻柔的落在他的上唇。林娆模样认真,似乎是在思考:“那我亲一口,你觉得这是什么?”
秦放单手松了松领带,解开衣领纽扣,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一字一顿道:“你在邀.约。”
林娆眉梢一挑,施施然从他腿上离开,端起吧台上的酒杯,淡淡抿了口红酒。
秦放起身来到她身后,双臂紧紧地环着她的腰身,似是要把她压入骨子里。头埋在林娆的颈侧,滚烫的呼吸悉数落上,大概还是觉得不够,又启唇用着牙磨咬着。
想到常姐说——那就是说,很早之前,他就对你图谋不轨了。
林娆心尖一动:“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秦放眯眼想着,那是一段青葱岁月,可是于他来说并不美好,就在那端不美好的时光中,他遇见了林娆,在他阴霾的世界中撕开一道裂缝,自此阳光钻进来,从一点到一束,到后面越来越多。
她在问他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大概第一眼,就与众不同了,可要说喜欢……
“第一次亲你的时候。”他顿了顿,又觉得不妥,仔细地补充一句:“第一眼见到你,就与众不同,眼中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