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儿盯紧了楼欣欣。
楼欣欣明明眼底是心虚，却挺直了脊背，仗着她爹在一旁，虚张声势道，“胡说八道，我不晓得你们说的是什么？”
瘦高个儿唰的从怀里摸出一只香囊，一方帕子。
“您不认识我们，也不认识这些东西吗？”瘦高个儿眯了眯眼，倒是有些精明，“我听说，大户人家都有自己府的绣娘，是不是自己府里出的东西，一认便知。”
瘦高个儿看了一圈，他双手奉着那两样东西，向楼辰身边的随从递过去，“请您看看，这就是从那丫鬟身上顺来的，我们当初就想着，万一她们不认账了，可以拿这些东西做物证要挟，却没想到，真有用上的时候。”
说完，他又转向萧明姝。
“得罪了，姑娘。您只想着教训我们一顿，叫我们归正。我们虽害了您的朋友，又谋算您的安危，您用毒虫折磨了我们，至少还给我们留了条命……却不像那出钱雇我们害人之人，我们既没得罪她，她却要我们的性命！”
瘦高个儿先前还觉得萧明姝太阴狠。
如今才知道，把狠放在明面儿上的不叫狠，背地里藏着的狠才是真狠。
楼辰身边的人拿过帕子和香囊，找了绣娘来认。
这么一认，果然，这些绣工和楼欣欣院子里丫鬟们所佩戴的香囊帕子，出自同一人，一样的规制份例。
楼辰哼笑一声，挥挥手，叫人将两起子带到一旁，他阔步向前，走到楼士樊面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楼士樊脸色微变，他膝盖发软，似乎想跪……
但这里人多，众目睽睽，他又好面子，跪不下去。
“我教女不严，听凭处置。”
他抬手指着楼欣欣，也不知究竟是他自己听凭处置，还是说楼欣欣听凭处置。
第743章 他的仁慈
楼辰却是眯眼笑了笑，一点儿不在意。
他冲那些被楼欣欣雇佣，后来又被摆了一道的人招了招手，“给你们个报私仇的机会。”
瘦高个儿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楼辰拉着萧明姝退到一旁，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瘦高个儿咽了口唾沫，眼看这北楼家在楼辰面前，完全是连屁都不敢多放一个……他们的胆子也壮了起来。
“兄弟们，即便要死……也痛痛快快的死，不能憋屈死！”
他说着把手指关节按得咔咔作响。
几个人阴沉着脸，朝楼欣欣走过去。
楼欣欣吓了一跳，尖叫一声，“我是个女孩子，你们怎么能朝女孩子动手呢？”
“楼小姐雇我们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对方也是个女孩子，我们却都是汉子呢？我们既能对那小姑娘动手，必然是没有怜香惜玉之情的人，呵呵，你都想要我们的命了，我们还怜惜你呢？谁来怜惜我们？”瘦高个儿沉着脸，表情又恨又狰狞。
“爹爹，救我！”楼欣欣跳到楼士樊背后躲起来。
如此，倒是正合了这五个人之意。
当众打一个女孩子，打赢了也没有任何成就感，就算是报仇也报的不够痛快。
还是打一个男人更有面子，更痛快。
他们论起拳头就往楼士樊身上招呼。
“放肆……你们，你们……来人啊！都是瞎子吗？看着老爷被人欺，你们都不知道动手？”楼士樊挨了几拳，立时嗷嗷大叫起来。
楼辰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先前北楼家的人，被他冰冷的气势震慑住，不敢妄动。
但这会儿自家老爷已经嗷嗷惨叫成这个样子，并且勒令他们上前，他们再不行动，日后也无法面对自家老爷不是？
北楼家的下人，这才蜂拥上前，要把老爷从五个发狂的人手里救出来。
他们虽然人多，但奈何这五个人已然是发狂了，他们知道今日这事儿，已经揭开了，那就没办法善了了。
左右都是个死，既得罪了楼爷，这北楼家也没打算叫他们活着……
不论如何都是个死，索性死的痛痛快快。人多的北楼家下人，竟不是这五个人的对手。
一院子的人，打的鬼哭狼嚎。
楼欣欣想往一旁躲，奈何人太多，拳脚不长眼。
她的脸上，背上，身上……都挨了拳脚。
也不知是那个不长眼睛的，竟然一脚踹在她屁股上，将她一脚踹趴在地。
她尖叫一声，要爬起来，却又被人踩了头发。
她嗷嗷惨叫，叫声如厉鬼一般。
楼辰侧脸看着萧明姝，“连累你朋友因我受苦，你可出气了吗？”
“我早就出气了，这事儿不能怪你，我也从没在心里责怪楼哥哥，你千万别觉得愧疚。”萧明姝仰脸看着他说。
楼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都是亲戚，我没想到……”
他话没说完，萧明姝却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她赶紧说道，“对呀，快叫他们别打了，快叫人拉开吧！你们都是亲戚，因为我闹成这样，日后还怎么相处呢？多不好看。”
萧明姝眼底都是愧疚懊恼，她挠着头说，“我在京都的时候，就经常被我哥哥教训，他说我不懂亲戚是需要维系的，是要委屈自己去迁就别人的，还说我活的太自我了，说我亲情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