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柴他出门前才看过,还可以烧个几天。
他没有揭穿小媳妇,顺势拿着柴火到院子里劈。
两人离京已有一年多了,隐居在南方的小城中,生活也算安逸。
邱秋鲜少捣鼓吃食,反倒是对酿酒起了兴致。但因其酒品太差,被时封凌禁酒。那桂花酿还是她趁着时封凌不在偷偷酿制的。
时封凌劈了一块柴火,看着小媳妇溜进了厨房,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这是他以往和李柏约好的传信方式,没想到李柏这么快就找到他的藏身处了。
时封凌看着厨房犹豫了一会,还是将李柏交给他的东西重新塞回了怀中。
身后的人儿踮着脚尖偷偷朝他走来。
时封凌拿着斧子的动作一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将木墩上的柴火劈成了两半。
一盏白玉壶被递到正在砍柴的时封凌嘴边。
“阿凌,你快试试我新酿的桂花酒。”
邱秋见时封凌看着自己不说话,心虚道:“我就喝了一口,剩下的都是给你喝的,真的!”
厨房里的酒味一时半刻散不去,一想到自己偷偷喝酒后的第二天总是下不来床,这已经是她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试试吧。”
眼前的小媳妇期待的眼儿直盯着他瞧。
时封凌禁不住邱秋的撒娇,仰头借着小媳妇的手喝了一口。
嘴里的酒还未下肚,就被搂上脖子的小媳妇都吃了去。
邱秋舔了舔嘴角,桂花酿的时间还不够长,味道还差了一点,但是对于她这样的一杯就倒已是足够。
小媳妇唇瓣带着水色,莫名地有些诱人。
“再来一口。”时封凌目光落在了邱秋唇上。
邱秋满脑子都是再尝一口自己酿的酒,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男人眼神暗了几度,心里还欣喜于自己的机智。
一样是酒壶刚拿开就搂上脖子。但这会,邱秋却没在时封凌嘴里吃到酒,反倒只能尝到一点淡淡的酒味。她遗憾地刚想撤离,却被时封凌搂住了腰。
白玉壶砸碎在地上,邱秋整个人都被桂花香包围,醺醺然……
再醒来的时候,邱秋只觉得身上哪哪都疼。身旁的位置已经凉了,时封凌已起身多时。
邱秋抓起时封凌的枕头,把它当成那个精力充沛的男人,狠狠地咬了下去。
心里埋怨着时封凌的不知节制,眼睛不经意间看见原先枕头的位置出现了一张纸。
邱秋趴在床上,将枕头抱在怀里,伸手将纸捞过来。
一掀开,看清了上面的字,豆大的泪珠就洇湿了枕头。
时封凌不知何时进了屋,将热毛巾递到了小媳妇手边。
“擦擦吧。”
邱秋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露在被子外的皮肤上布满痕迹,眼泪一颗一颗砸在枕上,就是没有声音。
她哭得令人心疼。
时封凌抓着毛巾的手一紧,最后无奈地擦去小媳妇脸上的泪痕。
“我就知道你看完会这样。但是我想,即便如此难受,你也会想知道的。”
邱秋扑进了时封凌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奶妈死了。
这是纸上写的四个大字,其余什么都没有说。
时封凌拍着小媳妇的肩背,一直等到小媳妇情绪缓和过来,渐渐停了哭声改为抽泣。
他倒了杯温水给邱秋,看着她将水喝下。
重新拧了毛巾给小媳妇擦脸,伺候她穿上衣服后才道:“骆林想见你。”
邱秋没有问时封凌为什么会和骆林有联系,只是低着头点了点头。
小山坳只有时封凌和邱秋两人。
时封凌特地准备了马车,将小媳妇送到了镇上。
同样是悦华楼。
邱秋推门进去后,骆林坐在窗边转过头来。
他脸色有些憔悴,看见邱秋进来后脸上的欣喜不容作假。
时封凌将邱秋送进了房间,刚要出去就被小媳妇拉住衣摆。
邱秋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时封凌。
“你留下吧,没事。”骆林看着邱秋的神情,朝着时封凌说道。
“你们成亲了吗?”
邱秋自从坐下后,眼睛一直没看过自己,反倒是将时封凌的手握得紧紧的,一副极为依赖的样子。骆林知道自己明知故问,却还是要给自己一个答案。
邱秋没有说话。
时封凌应了一声,“请舅舅做证婚人,婚礼办得不大,我们都很满意。”
骆林静默不言,身体纹丝不动。他只觉得胸口仿佛被勒住一般,愧疚之感涌上心头。嘴唇颤抖了两下,他才低低道:“对不起……”
“我不是来听你道歉的。”
邱秋站起了身,作势要走。
“等等,我告诉你关于季妈妈的事情。”
时封凌感觉到拉着自己的小手抖了一下,他安抚着小媳妇重新坐下。
骆林抿了口茶,缓缓开口……
邱秋离开那日,骆海因很快就得到了消息,马上派骆林去找。
骆林有意无意地拖了三天,才安排十一着人去寻。
这时哪里还能找到邱秋和时封凌的消息。
骆林转而对骆海因道,时封凌因贪图邱秋的福运,已将邱秋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