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远远瞧着他们,眼巴巴的。
“要不要给它也吃点?”
“导盲犬在工作期间任何东西都不会吃的。”
“那好吧,好可怜。”
“它才不可怜,我哥给它买的狗粮都是新西兰进口的,还经常有罐头和营养膏,吃的比我都好!”
孟姝耳说:“他对狗倒是挺好的。”
丁一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抖着肩膀笑。
孟姝耳慢悠悠吃着沙拉。
泳池水光波动,哗哗水声被四堵墙围绕封闭,响声有点吵。
应许游了好几个来回了,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看他总闷在房间里比日本宅男还要宅,没想到身材还挺好的。
肩宽腰窄,身上一丝赘肉都没有,但又完全不显得干瘦。
他一定很喜欢游泳,她五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游弋在泳池里,像条又白又长的大鱼……
丁一吃了一大半,放下便当盒起身,“我哥游得也差不多了,我去叫他上来吧。”
他再次过去喊应许,孟姝耳早就想去撸一撸雷诺了,也一起跟了过去。
“哥,哥!”丁一喊。
应许在水里听不太清,丁一叫了他好几声才听见。
应许站在水里,抹了把脸问他:“什么事?”
“快出来吧,你都游大半个小时了,不然要着凉了。”
应许摘了泳镜缓缓走向池边。
雷诺见主人要上来了,马上站起来到下水处迎接。
孟姝耳担心他的牵引绳掉到水里,过去把它往后面拉了拉。
“哥,这边。”
丁一卖力地往下面伸手,想让应许认清方向。
“知道。”应许微不耐烦地跟他说。
他两手扶上扶手正准备上来,丁一又绕过去说:“来,哥,我拉你一把。”
丁一只顾着水下的他表哥,没注意孟姝耳就站在他旁边,她正弯腰摸狗头呢,侧腰被丁一撅来的屁股撞到,一下子就跌到了泳池里。
孟姝耳尖叫了一声,“噗通”落了水。
这边水深才一米五,淹不到她,而且她也会游泳,只是下来得太突然了,她手足无措地在水底扑腾起来,但手边什么东西也抓不住,四肢都不受控地往上飘,一连呛了好几口水。
一只有力的手臂横在她背后,孟姝耳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顺着这条手臂往上紧抱住。
应许另一手又穿过她的腿窝,把她抱离了水里。
丁一脸色早已变得煞白煞白的了,蹲在池边担心地问:“姐,你没事吧。”
孟姝耳咳嗽了两声,摆摆手:“没事,没事。”
她两只手都紧紧搂在应许脖子上,脸也和他离得很近。
应许头发湿漉漉地往后抹,脸上挂着水珠,眉骨和鼻梁优越地挺立着,眼眸幽深。
孟姝耳呼吸直接就顿了一下,小声跟他说:“谢谢。”
这一来,就让应许更确认了她的声音,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就松开了手,孟姝耳大叫一声,又一次沉进水里。
丁一惊讶地张了张嘴,发出一句:“卧槽无情。”
有了前车之鉴,这回孟姝耳扑腾了几下就摸到了附近的墙壁,很快就牢牢地站稳了。
她吐出嘴里的水,恼怒地冲应许吼:“你谋杀啊!”
应许这边早已转身上岸了。
丁一给他递了条浴巾,然后伸手来捞孟姝耳。
孟姝耳成了落汤鸡,裹着毛巾去了更衣室,用吹风机把衣服和头发吹到半干,手已酸得快抬不起来了。
罪魁祸首早已扬长而去,还好有丁一这名援军在,把自己的外套给了她,又打车送她到下榻的宾馆。
才刚到十月份,热心的出租车司机就把暖气打开了。
下车的时候,孟姝耳的衣服被烤干了,脸被蒸红了,脾气也越烧越旺了。
她发誓,再也不要见到那张可恶的嘴脸。
太不要脸了,竟然这么对待一个女人,他还有没有良心?
孟姝耳又气又委屈,回到客房就给她妈妈打了电话准备哭诉。
孟母正忙着搓麻将。
“正忙着呢,先挂了,有事晚上再说。”
孟姝耳躺在床上泪流成河。
她已决定,这次不管怎么说都要和那应许一刀两断。
晚上孟母打完麻将,给她回了视频通话问候,但她睡得早没有接到。
孟姝耳洗完澡的时候就感到身上有点发热了,用外卖app买了点退烧药,吃完就早早躺到床上了。
药效起来,叫她脑子里变得浑浑噩噩的。
下午在泳池的情景历历在目,委屈地抿紧嘴唇。
她想起当初,自己跳进水里辛苦地把小腿抽筋的他拖上了岸,为了给他人工呼吸,她还牺牲了初吻。
那时他的从惨白如纸恢复了血色,撑起身子坐起来。
看了她一会儿,他轻轻牵了牵唇角,似笑非笑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话说他至少应该感激她当年的救命之恩,只是后来怎么又和孟安宁搞到了一起,为此变成了一头白眼狼。
五年过去了,他也是一直没提起这回事,要么是忘了,要么就是和她一样,也对当年不得已亲了嘴的事耿耿于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