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谈论起观生镜前的见闻:
“我前世,那了不得!黄袍加身,权力滔天,生杀予夺皆在我手,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贵胄公卿,都要向我叩拜!”
马上有人嗤笑一声:“可你如今,不过是个杀猪的屠夫!”得意道,“我才逍遥,那时,我可是一等一的大侠,驰骋恣意,江湖之中难逢敌手,名花闺秀皆倾慕于我,好不快哉!”
众人唏嘘。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设定:修魔修气,无需结丹。
(前世)苏木谣:我杀我自己。
为什么风荷没有跟女主一起去云归呢。以后揭晓。
第4章 吾心寄沧海,魂魄归云山
此时,一道笑声响起,隐隐嘲弄。那迟来的书生双手笼在袖中,扭头看向身边少女,似是无心点评:
“他二人,困顿前尘,俗欲太盛,道心不稳,易生魔障,必绝于仙途。”
俩人听着,起初还面有怒意,可渐渐脸色发白,因这书生的声音,竟与大殿另一道宏伟空灵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必绝于仙途之后,一个字重重落下:“逐!”手里名签上的篆字瞬间化去,紧接着大门洞开,二人被一股强力卷着,摔出了大殿。顿时,众人安分垂首,再无人敢多言。
这厢,苏木谣盯着书生笑眯眯的眼睛:
“云……诉?”
那书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眼皮半掀,有种睡不醒的气质。“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苏木谣喉咙干哑:“你……你不记得我了?”
书生摸了摸脑袋:“我认识你吗?”
“蓬莱,兔子,小阿斗……”看着书生越来越迷惑的双眼,木谣比划的手也停下了。
那年那个读书读得入了迷的小书生,说他要去考取功名,离开蓬莱,一别经年。现在,他乡终于得遇故人。可是小书生忘记了她,忘记了一切。
蓬莱已覆,如此也……好。木谣抬起头,朝他弯起唇角:
“对不住,我……认错人啦。”
书生怔怔的。
木谣正要转身,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捏了捏她嘴角,“哎哟原来你会笑啊!”金仙衣两眼放光,“真可爱。”
她说:“小冬瓜你应该多笑笑嘛,我喜欢爱笑的人。”
金仙衣把木谣当个玩具一般,左捏捏,右瞧瞧。苏木谣甩不开她,跟她急:“我不叫……小冬瓜。”
金仙衣哈哈笑两声,揉乱她的头发,苏木谣可烦她了,却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求救地望向云诉,云诉咳了咳,眼神游离。
那边忽然窜出个青衣少年,瞪了木谣几眼,气冲冲来拽金仙衣的手。哪知遭到金小姐剧烈反抗:
“穆青你干嘛呢?大庭广众拉拉扯扯,本姑娘的清誉还要不要啦!”
穆青七窍生烟:“你还有清誉?不知道是谁见人都要上去乱摸一通,自来熟啊你?”
“我又不是谁都摸,”金仙衣羞涩一笑,“我只摸好看的。”看一眼穆青,立刻翻脸:
“所以你离我远点!”
穆青的脸色,气得跟他名字一般,青了。
“金仙衣你还要不要脸啊!”
金仙衣抠着手指甲:“我的脸面在临安丢尽了,没带来!”
“我看伯父就不该把你送进云归!”
“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他们逼我,我早在临安找个美男子嫁了,才不来修什么劳什子的仙呢!”
穆青连退几步,如遭重击,拂袖而去。
木谣默默挪到墙根处,金仙衣望来,逡巡一周,忽然锁定看热闹的小书生:“诶,公子?”
云诉莫名其妙,往一旁看去,岂料金仙衣冲上来,几乎与他脸贴脸,目光灼灼:
“敢问公子家住何方,以何为生,家财多少,家中可有妻室,修仙之心可坚,如不坚,可愿入赘金家,如坚,可愿同我双修?”
云诉后退好几步,背部抵住墙根:
神经病啊这人!
苏木谣给他挪了个位置。
……
音字阁弟子们多有拿手的乐器,金仙衣一把传家之宝——无相琵琶,更是亮瞎了众多弟子的眼。
苏木谣手足无措地站在弟子之间,课后被传到大堂,字阁长老刚从那白衣青年,也就是云归大师兄处听说木谣情况,叹了一声,也没有责难。
木谣拜谢,抬眼,长老威严而怜悯地看着她,身边并没有其他人。
阁主,今日仍未至。
世人都传云归倾珀,冰冷严厉,不喜生人。
结束一天的课业之后,趁着灵气充裕,苏木谣拿上绿藤鞭直奔后山。
手里攥着纸条。是云诉托人约她,到飞剑峰后练习吐纳之术。她迫不及待想见他,问问他是不是记起来了,如果他都记得,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她,他离开蓬莱的这些年,又去了哪里。
她有很多很多话想同他说。
寅时三刻。
层林叠障,月色澄澈。风卷着薄雾,在丛林间袅袅弥漫。
一只朱砂三尾狐,灵气微弱地躺在坑中,地上尖锐的木桩洞穿它的身体,鲜血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