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在你身边,我每天都睡得很好。”她仰起脸,对他轻笑起来,“我也不会睡浴缸了啊。”
沈京墨的记忆里,她是甚少说这些软话的。
不过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他心口却都发软,抬起指背,抚了下她眼角,温声肯认:“那就一起走吧。”
正好星熠也吃完了饭,小孩儿挣扎着要跳下凳子,沈京墨立刻过去抱起了他,然后陈旖旎就一手拎着星熠的小书包,一手牵过自己的大衣外套,跟在他与星熠的身后,一起出了门。
早晨十点半。
s&r大厦里,lamour的温烺与一众人,临时接到了会议通知,赶往顶层会议室。
lamour在六年前被并入s&r后就一直在这栋大楼办公了。
不过对外而言,s&r是s&r,lamour还是lamour,仍旧是两个独立开来的品牌,风格理念,甚至当季新品发布会,各种秀展的开办时间都不同。
窗外飘起了雨夹雪,温烺与楚觅在走廊徘徊了一会儿,喝了半杯咖啡才准备去会议室。
顶层会议室很少对他们开放。
听说s&r澳洲分公司最近出了点儿问题,那边的高层管理已连夜坐了航班,或是乘私人飞机赶往港城。
今天沈京墨与s&r的高层股东们,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
据说关系到明年s&r欧亚市场的定夺。s&r的澳洲市场这几年才如雨后春笋一般,气势节节攀升,后来业绩远远居上于欧洲分公司,甚至将先前那个半死不活的中东分公司挤掉了。
不过偏偏lamour,还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温烺从巴黎见过陈旖旎一面后,回国已数月,眼见着冬日即将过去,春节都要到了,lamour的业绩却还是在拖后腿。
lamour说到底是在他手中日渐式微,直至今日一蹶不振的。
沈京墨今天突然在s&r高层会议之前的一个小时,召集来他们lamour的人开这个会,让人摸不到头脑。
有人说,或许沈京墨是看lamour的业绩连年亏损,不忍再将它这么耗下去了。
楚觅看出了温烺的忧郁,拍了拍他的肩,提醒他该进去了。
陈旖旎回国了,他们都知道;也快与沈京墨结婚了,他们也知道;不过陈旖旎仿佛与lamour切断了所有渊源,之前在巴黎就拒绝得痛快,如今回国,也是一句准话都没有。
对她回来,大家心底的那层期盼,早就要消耗殆尽——
可这种低迷的念头,直到沈京墨携着那个一身暗兰旗袍,妆容明艳的女人出现在会议室中时,彻底被打消了。
陈旖旎望了一圈儿会议室的人,除了满面震惊的温烺与楚觅,还有几个挺熟悉的面孔。
她也有点局促紧张。
或许对于大家来说,她都太过任性了。
或许沈京墨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姑息放纵她的任性,但是别人,就不一定了。
她紧张地捏了下拳,手心还没跟着一把湿凉的潮寒攥紧,她的手,已经被男人温热的手掌包裹住。
沈京墨站在她身边,高大笔挺宛若一尊雕像,与在风雨中飘摇了数次,最终还是将根基稳扎下来的s&r,甚至lamour一样。
连低缓深沉的嗓音,都有着令人心安的魔力——
“给大家介绍一下,”沈京墨捏紧了陈旖旎的手,面对这么一屋子人,他也有些难以言喻的紧张。
因为从前,所有人都知道,她只是他的情人。
仅此而已。
lamour的所有人从前也都知道,他不爱她。
他们没有以后。
“这是我太太,陈旖旎。”
他说。
“也是lamoru新到任的设计总监。请各位以后多多关照。”
沈京墨握住她的手,与这么一屋子人一样,身边的人,也是他失而复得的至宝。
“她回来了。”
回到了我们身边。
她是我们都爱的人。
第105章 番外·春光(5)
港城一月底,终于吝啬地降了这绵冬第一场不夹冰雹不带雨的鹅毛大雪。
沈何晏下飞机先将自己的行李放回了家, 然后自行驱车来了位于港南天鹅湾商业区的s&r大厦。
年关将至, 还有一周就是春节。
雪色掩抑不住街道两侧的欢欣气氛。
商圈大厦的led屏上滚动着各大品牌的新年活动预告。
满满长街尽头,高空飘着几抹鲜艳的红。老城区旧楼钟塔上的巨型灯笼, 金色摇穗在雪中飘飘扬扬。
下午五点一刻, 沈京墨还在开会。沈何晏提前给jessie打了个招呼, 就直接进了大楼乘扶梯向上。
上次回国还是去年上半年奶奶过世, 回来奔丧。
如今他蓄了些头发, 在脑后扎起, 一身穿着闲适随意,与这座高档办公楼几乎格格不入。
刘海儿也长了点, 遮挡住眉眼,从前那张让女孩子都羡慕的小v脸, 如今看起来愈发瘦削。偏生多了些风流的沧桑。
让从前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都频频回头瞧了过来。
偶尔也听到了几句窸窸窣窣的议论——
“这是沈总的弟弟, 好几年都没回来了, 一直在日韩搞音乐,现在好像在做明星公司的经纪人……”
“哎, 我记得他以前也是明星吧?之前还很红……”
“早就退圈啦, 现在转幕后给别人做音乐,怪可惜的,就是因为当年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