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一个工友一手端着餐盘,一手拿着馒头,路过他身边时,大咧咧笑道:“猛子,你有口福了。明天请我们吃喜糖啊。”
赵猛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这句话他听懂了。工友是在拿他和小凤开涮。
联想起前段时间老妈在家提起的小凤,说小凤配他怎样怎样,不知道为什么,赵猛突然有点燥。
下午,小凤在车间盘货。
赵猛开着叉车运货,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撂给她一袋东西。
小凤一辆懵地接住,抬头只看见赵猛的背影。
打开袋子,里面全是零食。巧克力,饼干,干果,酸奶和苹果。
她午饭没吃完,赵猛怕她饿肚子。
小凤拎着袋子飞快跑到墙角,额头顶墙,脸埋进袋子里,疯狂蹬腿。
虽然肚子扁扁,但她一点也不觉得饿。充满干劲地做完了下午的工,袋子里的零食一个也没吃。
晚上回到家,她把袋子放在床头柜上,趴床上回忆子下午赵猛开着叉车撂给她袋子时的情景,这个画面盘旋在她脑子里一下午,挥之不去,愈演愈浓。
小凤觉得自己魔怔了。
就是觉得赵猛很有男人味,哪哪都有男人味。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仿佛心脏是为他一个人而跳。
“小凤,吃饭了。”小凤妈粗着嗓子在门外吼了声。
“来了。”小凤踩着拖鞋走出去,洗手摆饭。
“你今天把红烧狮子头给猛子吃了?”小凤妈瞥她一眼,问。
小凤:“没。”
“没有就好。他个吃里扒外的玩意儿。”想起上次赵猛带唐晚晚去窗口打红烧狮子头,小凤妈就来气,“这周末好好拾掇拾掇,你张姨给你介绍了个对象。”
“我不去。”
“你还想着猛子?”
小凤低头喝粥:“我今年才二十一,还小着呢,又不是嫁不出去。”
“二十一咋了?二十一也是奔三了啊。”
小凤没吃菜,呼噜了一碗粥,站起来直接走进卧室关上门。
“你在我面前刷什么威风,有本事怎么不去猛子面前耍?”小凤妈在门外骂骂咧咧,“你有屁股有胸,又不是拿不出手,成天怂成个鬼……”
小凤爸早年因病去世,家里只剩小凤妈和小凤两个人,小凤妈当娘又当爹,一个人把她拉扯大。脾气暴说话不好听,但是心肠直,没什么坏心眼。
小凤大专毕业就进了现在这个厂,从一线基层做起,她不怕苦不怕累,积极好学脚踏实地,每天生活都很有盼头。
遇到赵猛后,盼头更大,恨不得车间永远不歇班。
接下来几天,小凤风雨无阻给赵猛带红烧狮子头,赵猛形成了习惯,每到中午都和小凤拼桌吃饭,有时他下班早,会提前给小凤打好饭占桌。手机端 一秒記住『笔\趣\阁→m.\B\iq\u\g\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吃了小凤的狮子头,赵猛会给小凤塞些女孩子爱吃的各种小零食作为感谢。
两人心照不宣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
后来有天在车间,工作间隙,小凤掏出一块巧克力,面对着货架偷偷吃。赵猛恰好这时带人过来检查工作。
小凤听到动静,连忙把没吃完的巧克力塞回兜里,转身打招呼。
赵猛在她脸上停顿了几秒,当时没说什么,等随性工友走过去,赵猛又退回到货架前,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向小凤示意上面沾了东西。
小凤不明就里,看着他:“你嘴巴怎么了?”
“不是我。是你。”赵猛嫌解释麻烦,上前两步,直接上手去捏她嘴角的巧克力渣。
粗粝的指肚擦过她软软的嘴唇。炽热触上沁凉。
两人俱是一震。
小凤紧张到嘴巴微张,不会出气。
她不知道的是,有时候女人嘴巴微张时的样子最为要命。
这个时候,只要她合上嘴巴,就能含住嘴角的半根手指。
“猛子。”前面的工友见赵猛落队,喊了一嗓子。
赵猛慌忙松开手指,跑了过去:“来了。”
松开手指的时候,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而为之,他的拇指在她下嘴唇上快速滑过。
拇指上有茧,所过之处,涩涩的,痒痒的,热热的。
小凤站在原地愣了好几分钟,才慢慢抬手抹去了嘴角的巧克力碎渣。
这个小插曲后,赵猛和小凤两个人之间有了微妙的气氛变化。
吃饭时筷尖不经意间对上会迅速挪开,没人再去夹刚才那个狮子头;工作时如果目光不经意间触碰到,也会迅疾错开,不会再去看对方……
这些天,赵猛的日子不太好过。
他觉得自己像来了大姨妈,心情总是阴晴不定。干活时老走神,什么都不干时又总是发呆。
有回唐晚晚到厂里,骑着摩托车在他面前绕了三圈,他都没发现。这种情况在以往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搁在以前,隔着三里地,他都能闻到唐晚晚摩托车的汽油味,他听引擎声音都能判断出来是不是唐晚晚的摩托车。
“师父。”唐晚晚的摩托车前轮几乎怼到他腿上,“你在发什么呆?我喊你半天了。”
赵猛这才如梦惊醒,他撸了把脸:“老大,你啥时候来的?”
“过来有一会儿了。正好看见你,给你送这个。”唐晚晚撂给他两袋喜糖,然后塞给他一张喜帖,“我和沈恪下周举办婚礼,你一定要来参加,我记得你上回说的事,红烧狮子头,菜单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