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渊?”亦棠情不自禁地唤出声来。
听到声音,男子缓缓地抬起了头,阴鸷的眼眸,妖孽而邪气的脸庞。
亦棠不寒而栗。
“鞭子已经用过了,您看,下一步,用什么刑具好呢?”侍卫俯身,在男子身旁请示道。
男子没有说话,嘴角蓄笑,缓缓走到木桌前,拿起了一把匕首。
“把这张号称倾国倾城的脸划花,如何?”男子阴鸷的眸子衔住面前的亦棠,然后摇晃着匕首向她走来。
“不……不要……”亦棠声音颤抖。
男子走到亦棠面前,猛然用手掐住了她的下颔。
于此同时,匕首在亦棠面前徒然放大,厉渊手中的匕首猛然间向她的脸庞划过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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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棠!亦棠!”
呼唤声急促而响亮,黑暗在一瞬间撕裂,面前徒然变得光明起来。亦棠微微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张脸庞,她定定地看了许久,等到眸中的水雾消散,才赫然发现,那是厉渊。
面前的这张脸庞与梦境中的脸庞在一瞬间重合,亦棠眸中的恐惧也徒然放大。
“别、别杀我!”
亦棠抱着被子,急速地往床角退,最后在角落里蜷缩成一个粽子。
“你……”坐在床边的厉渊错愕,一只想安抚亦棠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只触碰到了空气。
亦棠被吓得不轻,缩在再角落里发抖。这还是她穿书过来第一次梦见“自己”的下场,在梦境里见识了厉渊的变态嗜血,此时还是心有余悸。
“你……”厉渊顿了顿,然后道:“你前天是不是被吓到了。”
“前天?”亦棠徒然感觉自己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前天,那个破庙里。”厉渊道
“破庙……”
亦棠思索了一会,顿时明白了厉渊的意思。破庙里的丑恶男子,以及那个,嗜血的厉渊。明白之后,她徒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厉渊,只是失忆的阿墨而已。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而且他该死。”厉渊冷冷地、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这句话。
亦棠一怔,她仿佛听见他说:“你这个女人,该死。”
她吓得一哆嗦,赶紧讪笑着:“是的,该死该死……”然后像是不相信一般,她再次问道:“那个……男人,真的死了?”
“当然。”厉渊眼眸低垂,说得毋庸置疑,仿佛那个男子地死亡是理所当然一般。
闻言,亦棠心一凉,她顿时想到了自己的下场。
剜肉割脸流血致死啊……想想都恐怖。
正臆想着,亦棠忽然察觉道一双冷眸正悠悠地盯着她。
她心中忐忑,鼓起勇气支吾道:“你想过给他留活路吗……”
“为什么要给他留活路?这样的人不是必须死吗?”厉渊语气淡淡的,说得极为轻巧随意。
亦棠闻言:……
嗯,逻辑是没有问题。
“你好好休息,昨天你淋雨后着凉了。”厉渊起身,打算退出房间。
“等一下!”亦棠回过神来,慌忙叫住了他。
厉渊转身:“怎么了?”
亦棠:“你……昨天不是走了吗?怎么后来又出现在破庙里?”
“是走了,但是被隔壁的李茵容叫住了,她说有东西给我看。”
“什么东西?”
“一张绣着两只鸭子的手帕。”厉渊平淡无奇地道。
“鸭子……两只……”亦棠汗颜,只怕是鸳鸯吧……
“那后来呢?”
“后来我没有收她的手帕,但是下雨了,她便叫我进去避雨。”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破庙里的。”亦棠奇怪地看着厉渊。
厉渊瞥了她一眼:“你用那么大的声音叫我的名字,我想不听见都难。”
亦棠:……
“那个,昨天……我是没带伞,我没什么别的意思,你……”
“你现在赶紧上路吧!”
亦棠左顾言而右其他,支支吾吾地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经历了梦中的一切,以及破庙里的那一幕,她可是巴不得厉渊走,他走了,她横死的机会也就少一些了。
厉渊静静地看着亦棠,没有说话,顿了几秒,然后道:“我也没有住处去,就先在这里住几天。”
语气清冷,不容置疑。
亦棠讪笑:“好、好……”
好个鬼啊!我是哪根筋搭错了,胡乱担心他,人家可是主角,有那么容易死吗?
厉渊从亦棠的房间里出来,出了客厅,瞥着窗外一片萧瑟枯木色,心里忽然有点失落落的。刚刚亦棠那双惊恐的眼眸以及那副不可思议的面容一直盘亘在他的胸口,仿佛一条小蛇,吐着红色的信子,啃食着他的血液,在慢慢长大。
他从不养痈成患,可是那条蛇仿佛就在他的心里住下了,赶都赶不走。
那天,在破庙里,看到亦棠衣衫凌乱的样子,不知道为何,他忽然就难过得不能忍受,这种场景,仿佛在多年以前就经历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