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如今跑了这么远出来,万一待会遇上成群结队的红眼村民,可没有上次那么幸运,凭空生出一顿洗洁精给自己当毒气用了。
顾梦梦摊摊双手,一脸无奈,想着往哪个方向走回去最近。
她口中哼着小调,想了想,还是从树旁摘了一小朵黄色的野花。
这个陷阱已经不能用了,万一损害了王司傅的全盘布局,他到时候肯定要骂死自己。
就摘朵小花,当跟他赔罪吧。
顾梦梦的嘴角浮现出一股喜悦,七喜说不定也喜欢花。
这附近看起来还有几朵粉色和橘色的,干脆一起多摘几朵吧。
顾梦梦半躬下身子,仔细了挑选了起来。
嗯,这朵不错。
唉,那朵太小了。
嗯,还是这样搭配好看。
这样默默的挑选了好一会儿,她的手上几乎快有了一捧花了。
顾梦梦暗暗好笑,心想这次回去还不让你们师徒俩高兴个够。
估计这辈子也没人送过你们这么多花吧,除了我顾梦梦。
她慢慢起身,嘴里哼着轻快的小曲。
心情似乎一片大好。
顾梦梦正要转身迈开腿之际,突然感受自己背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这疼痛的感觉如此强烈,就好像有人用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割开了自己的后背一样。
顾梦梦感觉从生下来开始,就没有如此痛过。
她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嘴唇发白,口中似乎还有鲜血咧出。
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会这么痛。
她想转过身去,亲眼看上一眼,可是全身无力,根本动弹不得。
顾梦梦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终于转过身去,看了一眼。
眼前,是桑罗狰狞的一张脸。
这么美的人,也居然会有这么丑的时刻。
顾梦梦心头感念。
她的眼角的余光瞄到了桑罗的手上,那是一把狭长的法器,看起来很像是弓箭的一半。
顾梦梦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是那上面的血迹毫无疑问的证明,自己刚刚就是被那玩意把后背捅了一大刀。
顾梦梦伸出手去,她用力指着桑罗,嘴唇发白:
“你……你好狠……”
“去死吧!”
桑罗似乎没有回应她的指责,她猛然踹了一脚上去。
顾梦梦觉得自己的小腹一阵剧痛,前后夹击,她痛的失去了知觉。
双脚一软,她觉得自己似乎在坠入一个无穷无尽的深渊。
手上的花不知什么时候洒落了一地,顾梦梦已经没有力气握住这一切了。
她倒在坑里,全身是血。
最后一眼,她看见桑罗不屑的“哼”了一身,然后转身离去。
顾梦梦虚弱的看了看四周,只有黑土和残缺的树叶,坑口像一个巨大的圆形画框,从这里看向天空,居然特别好看。
她从没有躺在地上,看过天空的样子。
这应该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顾梦梦缓缓的闭上了眼,松开了双手。
她觉得自己累到了极致,似乎再也不想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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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不知道睡了多久,漫长的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顾梦梦的身体虽然极端疲惫,可是脑海里却一刻都没有停下过。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非常非常长的梦,这个梦里面,似乎回忆了她的一生,从她呱呱坠地,到见到父母,再到读幼儿园,读小学,读初中,读高中,读大学。
然后是找工作,还有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小时候和同桌吵过的架,中学时给暗恋对象写的情书,高考前夕紧张的一塌糊涂,初入社会不懂世故的各种难堪。
一幕一幕像胶片一样,在她的脑海里全部重演了一遍。
她从未觉得自己的记忆会有如此清晰。
在此之前,她以为自己早就不记得很多事。
可是没有想到,它们就像被遗弃在抽屉里的过时玩偶一样,一直都存在着。
只是忘了被她拿出来而已。
所有的一切,一幕一幕就像高清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翻转着,重复着,重新响了起来。
顾梦梦觉得身体非常沉重,可是脑子却异常轻盈。
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我,难道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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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村,王司傅和七喜正在到处寻找桑罗和顾梦梦的踪迹。
只不过刚刚离开了一小会儿,可是再回到那里的时候,却发现桑罗和顾梦梦两个人都已经不在屋里了。
王司傅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运气好的是,屋内并没有什么打斗的踪迹。看起来,这两人已经没有打过。
不过,如果没有打斗的话,这两人究竟是跑去了哪儿。
难道是嫌场子太小,所以去室外打斗了。
如果真的打起来,就顾梦梦那个水平。
王司傅不敢想象,她一旦挑衅了桑罗究竟会赢得一个怎样的下场。
他有些懊恼,早知道自己刚刚就应该寸步不离的守在这外面,千算万算,棋差一招。
七喜看着屋内,眉头紧锁,似乎也心急如焚。
他抓着王司傅的手臂,小心翼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