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沾着暖绵绵的被窝,瞌睡虫从四面八方涌来,叶姝用最后的意志拨通了林锐哲的电话。
“你今晚还回来吗?”
听着叶姝软糯糯的声音,林锐哲能想象她困得不行抱着被子赖在床上的模样。
“叶姝,我工作还没做完。”
言下之意,他今晚不回来。
“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叶姝的声音里是难掩的失落,她道了晚安,让他尽量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林锐哲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他走到窗前,看着周围几栋大楼楼里都是灯火通明,依稀还能看到人来人往的匆忙。
“笃笃。”
敲门声敲了三下之后,外面的人推门进来,是阮明涵,他把林锐哲要的资料放在桌上。
“老板,资料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准备好了,你可以过目一下。”
“不用了,你办事我放心。”林锐哲取下衣架挂着的外套,“走吧,回去了。”
阮明涵紧跟着林锐哲去了地下停车场,他不仅是助理,还是司机。
“你这是去哪?”
以往车子都是从A口出,今天却例外的从C口出。林锐哲留了心思,问阮明涵。这两个出口完全是反方向。
“不是要回别墅吗?”
“去尚海名城。”
阮明涵心里一惊,面不改色的打转方向盘重新从停车场的A口出。
“那……”
“继续让人盯着。”
林锐哲知道阮明涵要问什么,直接做了安排。
其实阮明涵挺想问林锐哲为什么不回别墅,但想了想后果,他闭上嘴,把林锐哲送回了尚海名城。
回到尚海名城的公寓,林锐哲继续办公。
叶姝回来了,让连日卡在喉咙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下。
但他又觉得叶姝不应该出现,就算回来了,他知道了,也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们的关系到此就好,夫妻情分到此为止。他们不用离婚,这段婚姻名存实亡,反正对他们来说婚姻不是必需品。也许以后她有了想要共度余生的人向他提出离婚,他会爽快同意,而那时她早已是个漠不相关的过客。
林锐哲以最快的速度接受叶姝离开,又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抚平她给他带来的波澜。
他早已习惯没有她的日子。有研究表明人养成习惯只用二十一天。第一个二十一天他接受,第二个二十一天他复习,第三个二十一天他巩固。
名城的公寓没有她的东西,也没有她的痕迹,让他把这个习惯巩固得很好。在心里筑了高墙,不让她再靠近。
放下文件,林锐哲打开抽屉。
里面是一枚戒指。
他和叶姝的婚戒,但不是叶姝送给他的。叶姝送给他的那枚已经丢了,那天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夜逐渐深了,林锐哲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叶姝没回来的那段时间,他的睡眠说不上多好,却也不会失眠。但今晚他是怎么都无法入眠,一闭眼,脑海全部是叶姝的影子。
睁开眼,望着天花板,林锐哲抬起手,无名指的戒指在昏暗的屋子里忽明忽暗。
他还能忆起她白天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时她手指的冰凉。印象里她的手很暖和,天冷了他就喜欢耍着赖皮把她的手捧在手心里当作小暖炉。
别墅的暖气应该很足吧?卧室里的被子应该换成冬天的厚被子了吧?她睡觉的时候应该不会着凉吧?
几个应该连在一起,林锐哲更加睡不着了。他掀开被子坐起来,心烦意乱的捏着鼻梁,最后败下阵拿过手机预约车回别墅。
冬天深夜的车很不好打,但架不住林锐哲给的红包多,车子很快就打到了。
简单收拾了行李,林锐哲下楼,预约的车正好到楼下。
林锐哲回到别墅的时候别墅已经熄灯了,那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外面的风很大,吹得呼呼的响,刮在脸上生疼。尤其林锐哲这种着急出来,没有做好御寒,不过是下车走到家门的距离就让他冷得够呛。
站在客厅散去一身的寒气,林锐哲才回卧室。
卧室里,叶姝睡了,她背对着床头柜面向床内侧蜷缩成一团睡得香甜。床头的柜子上亮着台灯,灯光不强,足够把卧室看得清晰。
换了衣服,林锐哲调暗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小心翼翼的上床,还没躺好叶姝就已经顺着热源靠过来搂住了他的腰身。
“你回来了。”
叶姝嘟喃,习惯性的把头埋在林锐哲的颈间。
柔和的呼吸似有似无的拂过锁骨,挠得人心痒痒。
林锐哲换了个姿势让叶姝睡着舒服,大手拉过她身后的被掩住她空了的后背,“忙完了就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叶姝的声音越来越弱,很快呼吸趋于绵长,她又睡着了。
林锐哲看着逆光中叶姝的睡颜,她似乎不满他这么晚回来,眉头轻皱,他抬手抚平她的眉结。
他也以为他不会回来,但想到她一个人在这,他是怎么都睡不着。而现在,重新将她揽入怀里,他是从头到脚的舒坦,神经不用紧绷,倦意从身体的每个角落席卷。
第二天叶姝醒来时林锐哲已经不在家了,李阿姨说他吃了早餐就去上班了。晚上叶姝睡觉的时候没有等到林锐哲回来,她又在卧室里给他留了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