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哲正看着电视里的纪录片，揉了揉叶姝的头发，“没有，每天都很充实。”
从早到晚，活都干不完，哪里有时间无聊。
想到这么大的宅子都是林锐哲打扫的，叶姝摸摸自家老公的头，“辛苦你了。”
换灯泡，打扫卫生，倒垃圾，林锐哲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所以到了过年那天，林锐哲牌搬砖差点回炉重造――累惨了。
在林锐哲过去的三十一个年头里，过年是与他无关的。因为年三十是他的生日，也是他母亲的忌日。小时候他在祠堂罚跪，长大了他不被允许出现，后来流放法国，他一个朝不保夕的人只想着活命、出人头地。
慢慢的，他也就习惯了一个人，习惯在这样阖家欢乐的日子一个人安静、平淡的度过。
但今年不同，林锐哲有了叶姝，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家人。第一次和家人一起过年，第一次感受到年味。
年三十那天，林锐哲和叶姝起得还算早。随便吃了点早餐林锐哲就在叶柔的安排下去门外挂灯笼、贴对联。叶姝和他一起在外面，她负责刷浆糊，他负责贴对联。
对联是叶柔的学生写的，上联是：天增岁月人增寿，下联是：春满乾坤福满楼，横批：四季长安。
林锐哲是能分得清上下联，但他不知道是左上右下，还是右上左下。
问叶姝，叶姝爱莫能助的摇头。
“你不知道？”
“每年都是我妈在旁边看着，她给我说贴哪个，我就贴哪个。”
叶姝咬唇一笑，林锐哲第一次贴对联更是不知道，没办法他只好寻求场外丈母娘的援助。
叶柔正在准备年夜饭的材料，听到外面林锐哲的声音，放下手里的东西，索性先和女儿女婿把对联给贴了。
“你们两个怎么连对联都不会贴？”
叶柔甚是无奈。
叶姝抱着浆糊站在林锐哲身边吐了吐舌头。对联她会贴，只是不知道怎么贴而已。
叶柔瞥见了自家女儿的小动作，眼神警告，就好像在说，老娘让你贴了这么多年的对联，你居然半点都没学到！丢不丢人！
相比之下，林锐哲就像个乖乖学生认真汲取老师教授的知识。
叶柔当了十几年的老师，自然是喜欢好学的乖学生，清了清嗓子，说道：“一般对联是右上左下，春联有横批，如果横批是从左到右，对联就是左上右下，如果横批是从右到左，对联就是右上左下。”
叶姝伸着脖子看了眼横批，她妈就从桌上抽出上联递给她，“刷上浆糊，不用每个角落都刷到，外面一圈就可以了，以后也好撕下来。这个贴在左边。”
站在门口看着女儿和女婿把对联贴好，叶姝满意的点头，脚步轻盈的回到厨房继续准备年夜饭的材料。
叶姝怀着孕，林锐哲和叶柔都宝贝得不得了，哪里舍得她进进出出得忙活，就让她闲着，在客厅看电视或者回房睡觉都可以。叶姝觉得她妈和她老公似乎有点紧张过头，想当初她被舒敬榆接到西南，她还每天做饭，没有那么金贵，而且什么都不让她做她是真的很无聊。
于是在林锐哲把她安顿在客厅后，她又起身去了厨房。
“你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去客厅呆着去。”
叶柔见叶姝进来，摆手让她出去。叶姝顺过桌上装着大蒜的碗，空着的手偷了一块卤肉，美滋滋的咂咂嘴，“蒜我拿走了，一会剥好再拿进来。”
于是叶姝一会剥蒜，一会摘葱，是一刻都没有闲下来。别人都巴不得偷懒躲活，她倒好这里要掺和一下，那里要凑凑热闹。
“怎么跑到外面来了，不在屋里好好呆着。”
林锐哲提着袋子回来就见叶姝站在门口。清点材料的时候叶柔发现少买了一些调料，村里没有，林锐哲开车去了附近的县城。
这些天林锐哲跟在叶柔身边学了不少东西，刚开始闹了些笑话，但他学习能力好，犯过的错不会再犯，叶柔也乐得教他。何况林锐哲学的都是为了叶姝，作为丈母娘，叶柔自然是乐意加满意。
“吃的吃的。”
叶姝拦着林锐哲在门口，弯腰伸出手拨开他拎着的环保布袋，小脑袋凑着往里看。
回来好些天叶姝在母亲的时刻关注下已经很久没有吃到零食了，家里连零食的影子都见不着。偏偏她今天想吃得紧，趁着林锐哲出去，她悄悄给他发了消息让他带零食。
“喏，给你。”
林锐哲从大衣兜里掏出来放在叶姝面前，叶姝看了眼他掌心的果冻，不可思议，“这么点儿？”
“不要？那我吃了。”
林锐哲作势要收回，叶姝快他一步抓着他的手，拿出果冻，“和孕妇抢吃的，你也好意思。”
很小的果冻，一口就能吃完。
林锐哲看着叶姝捧着小果冻宝贝的模样哑然失笑。自从回来，叶姝的起居饮食受到了严重的控制，不能吃零食，少食多餐，饭后要散步，晚上十一点必须睡觉。想她这么随性的人天天被管着，也是为难她了。
抬手揉了揉叶姝的脑袋，林锐哲眼角的余光正好扫到叶柔面露不善的走过来。假咳两声，压低音量，“妈过来了。”
叶姝一听，手上的动作更快，果冻一口吃掉，然后把果冻壳子塞进林锐哲的大衣兜里，销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