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笑蕾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T恤衫。
稠稠的西瓜汁立刻就把衣服染红了。
程杰忙道歉，拿了餐巾纸递给白笑蕾。
“……没关系。”白笑蕾没有接程杰的餐巾纸，而是拿了许临递过来的纸巾，擦了几下衣襟。
只是衣服上的西瓜汁是擦不掉了，而且西瓜汁沾到手上，有点黏黏的：“我去下卫生间，洗洗手。”
白笑蕾对坐在她外侧的许临说。
许临起身，却没给她让路，只是直直的站在那里看着程杰。
一时间，大家都没说话，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白笑蕾的一米六八，此时站在两个同样高高的男人中间，就如同两个波峰之间夹着的波谷。
她感觉到有种奇怪的低气压在她头顶盘旋。
……这是怎么了？
白笑蕾抬眼看许临。
许临看着她眼中的疑问，对她温和的笑了笑，慢慢侧开身子。
…………
白笑蕾打开卫生间的水龙头，清水从手掌间流过。
外面餐厅里，正是晚上用餐高峰，热闹喧哗的声音隐隐传来。
白笑蕾看着身上的红色西瓜汁，忽然就觉得今天的聚餐太没意思了。
本来她只想请大熊一个人，因为是之前早就约好了的。
可是没想到程杰，赵佳怡也都跟着过来了。
……高中毕业都两年多了。
好像也没有什么同学情可以叙的。
今天差不多就散了吧。
虽然早了点儿，就说辅导员找晚上她和邓蔓还有事。
白笑蕾想好主意，洗完手，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刚出来，就看见程杰站在了卫生间对面过道上。
白笑蕾微微一愣，但程杰这么大的一个人杵在那里，她也不能当做没看见。
就没话找话：“你也上卫生间啊，男卫间在隔壁。”
程杰上前一步，拦在她身前：“蕾蕾，我是来特意等你的，想和你说几句话。”
……等她！？
可她和他之间，还有能说的话吗？
“蕾蕾，怪不得你不让我叫你“笑笑”，原来是他叫你“笑笑”！”
程杰看着白笑蕾脸上带着微笑，语气里却是难掩的自嘲：“原来只有他一个人能叫你笑笑。”
……一般人叫她“白笑蕾”，同学们和朋友都叫她“花骨朵”。
邻里亲戚，包括她的父母，爷爷奶奶，都叫她“蕾蕾”。
但许临却叫她“笑笑”。
……“笑笑”一直是许临对她独有的称呼。
“程杰，你站在女卫生间门口，不是专程为了和我讨论，我的名字称呼吧。”
白笑蕾不想再理他，抬脚就要走。
程杰一把抓住白笑蕾的胳膊，看着她，目光沉冷：“蕾蕾，刚才赵佳怡的话，你没有回答。
那么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最后选择来S市念书，是不是为了许临？”
白笑蕾不看他：“程杰，我早就和你说过，我来S市，就是为了许临。”
“是啊，你和我说过，可那时我不相信。”
程杰的声音很轻，眼底充满了讥诮，“你既然决定来S市，但你报志愿之前为什么答应要和我一起考北京的大学，你为什么要骗我？”
是啊……
她为什么骗他？
白笑蕾闭了闭眼睛，抬脸看程杰，语气诚恳：“程杰，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之前如果你觉得我伤害了你，那我向你道歉。”
“向我道歉？”
程杰嗤笑了一声：“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的承诺会这样不值钱！
白笑蕾，你把我耍的团团转，是不是很开心啊”
白笑蕾身边的男孩子，除了许临都是她的哥们儿，与她称兄道弟的，关系都很好。
而程杰一直都是性格和煦，很有包容性的人。
在她的记忆中，她高中毕业和他最后一次见面，“分道扬镳、割袍断义”时，程杰还依然保持着他温润的气度。
但今天，她看着这样咄咄逼人，带着怨气的程杰，有点不知所措。
“笑笑！许临的声音传来。
白笑蕾不由得松了口气。
许临走了过来，看着程杰抓在白笑蕾胳膊上的手，神色难辨。
然后他伸出手，坚决强硬的拉起白笑雷另一只手，把她带到他的身边。
白笑蕾向前靠向许临，可是程杰却仍然没有放开她的胳膊。
许临盯着程杰，目光冰冷。
程杰毫不退缩地直视许临的眼睛。
白笑蕾感觉程杰抓住她胳膊的手愈发用力，她忍不住呼痛：“程杰，你快松手，你抓疼我了。”
程杰看着她，片刻后，极缓慢地松开了手，
然后他嘲讽地笑：“白笑蕾，你现在觉得疼，你问没问过我疼不疼。”
白笑蕾看着程杰快步的转过过道拐角，这家伙今天在发什么疯？
……他说的话，她都听不懂！
许临看着白笑蕾胳膊，雪白肌肤上两个青紫的指印，拿手摸了摸，像是要把它们抹去：”疼不疼？”
“有点疼！”白笑蕾嘟了嘴，“许临，我不想再吃了，我想回寝室。”
“嗯，不吃就不吃，帐我已经结了，回去跟大熊他们打声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