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二妹妹。”
肖柳荫的丫鬟走上前,接过梁思思手中的桃枝。
“坐吧。”肖柳荫道。
两人在石凳上坐下。
梁思思环视镜花院,入目的除了花草还是花草,都被肖柳荫照顾的很好,一支支,一簇簇,一片片,康健又蓬勃,不似他们跛脚的主子。
“都快立夏了,姐姐的这盆梅花还开着,可真好看。”梁思思打量着不远处的一株古朴的梅树。
肖柳荫帮她斟茶,说:“这是春梅,花能开到四月……”
“在邺城,我从没见过能开到四月的梅花。”
“气候不同,花期也不同。”肖柳荫微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就是这个意思。”
“我在学堂学过白乐天的这首诗,但是没仔细思索诗中的意蕴,还是姐姐心思细。”
肖柳闻言,微微一顿,稍有些不自然。
“姐姐,那是什么花?”梁思思问。
“那是石楠花。”
“这个呢?”
“小檗”
“那个黄色的呢?那么小。”
“那是佛甲草。”
“哦……”梁思思又陆续问了些,感叹道,“其实,学堂里也有教授花卉园艺的夫子。”
肖柳荫闻言,轻声道:“想必,惠贞学堂里很是热闹。”
梁思思瞬间兴致勃勃:“刚去的时候比较新奇,倒是觉得热闹些,现在跟大家也都熟识了,感觉也就那样吧。”
“梁二小姐真是好福气呢!”
肖柳荫的侍女插嘴,白眼一斜,“我还听说,你跟大公主很熟呢!”
梁思思道:“我能进惠贞学堂,便是托福。”
“可是,梁二小姐现在吃的,不还是我们将军府的饭?”
“……”
“茑萝,你闭嘴!”肖柳荫轻叱。
“姐姐,我想起来自己还有功课要做,先走了。”梁思思站起身。
“二妹妹慢走。”
“……”
等到梁思思离开了。
茑萝一叉腰,忿忿道:“大小姐!我看这个梁二小姐,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明知道你去不了惠贞学堂,她还来显摆!”
“好啦,你少说两句。”
“我说的是实话!”
肖柳荫微微摇头:“好了,你去厨弄些淘米水来浇花。”
“小姐……”
“快去。”
“是……”茑萝嘟嘟嘴,不情不愿。
或许肖柳荫不将此放在心上,但是茑萝小丫鬟心中气鼓,打算一会找赵姑姑去告状。
此时,金碧宫墙之内,也有两人正在讨论肖家女儿。
二皇子来给养母良贵妃请安,漱玉殿中,母子两人商讨着萧景徹纳妾之事。
“徹儿,你觉得将军府的那个表妹,怎么样?”
良贵妃年已不惑,但是保养的极好,容颜似乎还停驻在花信年华,半依在六合同春的引枕上,懒懒洋洋。
“孩儿很喜欢。”萧景徹说起梁思思,嘴角含笑。
良贵妃摇摇头:“可惜呀,她不是肖家的亲生女儿。”
萧景徹也可惜:“肖家的女儿就两个,肖柳荫是个跛脚残疾的,她家小女儿,又才牙牙学语。母妃,您不会让儿臣娶一个跛脚的吧?”
“所以我说可惜啊……”良贵妃叹气,“若是你能得肖家支持,朝堂之上便能彻底压制东边儿的!可惜肖家子嗣太过单薄,三子两女,两个女儿,一个都……对了,肖昭华的亲生女儿呢?”
“好像叫什么……梁尔尔?对,梁尔尔!”提起这个名字,萧景徹面露嫌弃,“儿臣早打听过她了,梁尔尔的相貌根本不及思思。”
良妃不以为然:“相貌能入眼便可以了,莫要忘了,梁尔尔才是肖家正统的外孙女!可比梁思思的用处大。”
萧景徹依旧摇头:“母妃,您不知道,梁尔尔的脸上有疤,她性子泼辣粗野不说,她还很爱慕江还之,在邺城放出话来,说是非江还之不嫁。”
“竟是这么不矜持的女子?”
“是!”萧景徹一拱手,“二醇,思来想去,也就思思最合适了。”
“所以,母妃……”
良贵妃摆摆手:“你也不在乎多这一房妾侍。喜欢,就纳了她吧。”
“多谢母妃!”
萧景徹走出玉漱宫的时候,满面春风。
小太监乐颠颠地跟二皇子道喜:“恭喜瑞王殿下!贺喜瑞王殿下!”
“纳个妾有什么喜的?”萧景徹大笑:“倒是不用纳梁尔尔那个丑八怪,挺喜的!”
“阿嚏!阿嚏!”
饭桌上,梁尔尔忽然冲出去,打了几个喷嚏。
“风寒还没好?”邹蓝放下筷子问。
“早好了,估计,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梁尔尔揉揉鼻子,坐回去,“话说,你的脚上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