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斟看她脸色不对,探了探她的额头,很烫。
“回府。”陈斟对外说道。
薛冰得了令,驾驶马车回府。
梁怀玉也听到了自己的呻吟,心中羞耻万分,只好紧闭着嘴,不再开口。
嘴上没有了声音,她的身体却反应强烈。她略挪了挪,别过身,不对着陈斟。
陈斟揶揄地笑道:“我都要怀疑梁掌柜是在向我投怀送抱了。”
梁怀玉把他的话停在耳里,意识却越来越涣散。她使劲掐了自己一把,一瞬间的痛感把意识稍稍拉了回来。
马车停在陈府门口,陈斟问她还能走吗。梁怀玉点了点头,谁料一下车腿就是一软,便这么往前栽去。陈斟伸过胳膊,一把把她捞回来,揽在怀里,很轻地啧了声。
梁怀玉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非常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薛冰,去找个大夫来。闲北,去备桶冷水。”
二人得了吩咐,应声推去。
陈斟绞住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半拖半抱地把她弄进了屋。
梁怀玉模模糊糊地想,她为什么要找陈斟求助?万一陈斟也不是什么君子怎么办?
不对,陈斟本来也不是君子。
是个大大的小人。
这一句刚从脑子里过去,就忽然一下失去重心,往旁边的桶里栽进去。
陈斟用了十二分的力,梁怀玉是头朝下进的水桶。眼睛鼻子嘴巴都被水淹没的时候,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要死了。
呛了好大一口水,挣扎起来,终于能得以呼吸。
十二月的天气,泡在冷水里简直是透心凉。梁怀玉免不得要挣扎,每次头往上一分,就被陈斟往下按一分。
如此几次,陈斟似乎还得了些乐趣,轻笑了声。
陈斟笑没笑梁怀玉没听清,她只觉得自己像一只溺水的旱鸭子,怎么扑腾都上不了岸。
在水里泡了半个时辰左右,梁怀玉的神志渐渐恢复,她咳嗽了声,声音有些哆嗦,“谢谢。”
虽然被折磨了好一通,她还是得说声谢谢。
陈斟伸手把她从桶里捞起来,叫了个丫鬟进来给她换衣服,又让在外头候着的大夫进来。
梁怀玉浑身湿透,冻的直哆嗦,在丫鬟伺候下换掉了湿衣服,缩在被子里,等大夫给她诊脉。
大夫一进来,看了眼陈斟,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姑娘。一诊脉更不得了,这,这……
陈大人原来有这种嗜好么?大夫的眼神一变。
陈斟在身后站着,问情况:“怎么样?”
大夫回答得十分谨慎:“姑娘应当是有些体虚,还有些受凉,不过好好养一养,没有大碍的。”
陈斟现在他身后实在太有压迫感,大夫说得小心翼翼。
陈斟嗯了声,让人送大夫出去了。
梁怀玉打了个喷嚏,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衣服像是新的,还有点大。
陈斟走过来,问她:“你是打算等会儿回去,还是想在我家住一晚上?”
最后那句说的时候陈斟笑得促狭。
梁怀玉头摇得像拨浪鼓,“哪儿打扰陈大人啊,我回去我回去。”
陈斟似笑非笑,“一会儿叫我陈斟,一会儿又叫陈大人。没想到啊梁怀玉,你胆子挺大。你知道上一个叫我大名的人怎么样了吗?”
梁怀玉眨眨眼睛,十分无辜,“情急之下,我错了,我不该直呼大人名讳。”
陈斟继续说道:“坟头的草也就长了三尺高吧。”
梁怀玉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我敬仰大人,如敬仰泰山。”
陈斟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来回踱步,“嗯,很好。那说说另一件事,救命之恩,你该怎么报答我啊?”
梁怀玉诚实道:“我觉得,我救了你三次,你救我一次……”
“嗯?”
梁怀玉赶紧改口,义正言辞:“做牛做马,一定报答大人的救命之恩。”
陈斟点了点头,“嗯。闲北,送梁掌柜回去。”
???
她回答得不对么?
梁怀玉急急忙忙掀了被子,穿鞋,跟着闲北回去。
走到门口,发现狗哥正在门口站着,朝她汪了两声。
梁怀玉摸了摸狗哥的头顶,跟上闲北,往门口走。
走到陈府门口,她看见对面有一家包子铺,她的肚子适时地叫了。从早上吃了吃饭,折腾到现在,她是滴水未进。她头都要饿昏了。
梁怀玉看着那家包子铺,像看到救星,小跑着就过去了。
“老板,这包子怎么卖?”梁怀玉饥渴地看着笼屉里的包子。
老板看了她一眼,下巴一扬,“不卖。”
不卖?为什么?梁怀玉皱眉。
老板说:“我这包子,不卖给陈斟的人。”
梁怀玉鼓起脸颊,实在是饿,她一瞪眼,大声问:“你卖不卖?”气势汹汹。
老板也挺起胸膛,回答得铿锵有力:“不卖就是不卖!”
梁怀玉潇洒利落地转身,不卖就不卖,她回醉月坊吃。
她不仅要回醉月坊吃,她还要开一家包子店!
梁怀玉气鼓鼓地回到马车上,气死她了,她决定回去之后,立刻,马上,开一家早点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