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洗干净脸,端着水盆去浇花,她对待花明显比对待自己温柔,一点一点轻轻淋土里,顺手拔了几根野草。
直到浇完花,傅真都没发觉他的注视,眼见着她要往屋里去了,周骥没找着顺手的,摸出一枚一元硬币丢过去。
硬币呈现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到了傅真脚边。她顿了一下,才捡起来,昂着头朝周骥的方向看去。
他挑眉坏笑。
傅真将硬币往掌心里一收,意思是归她所有不还了。
周骥又从兜里摸了一枚出来,抬起手臂,要扔给她。
傅真作势拿盆接。
这时候董亚华突然从屋里出来,周骥反应贼快,立即蹲下身子藏起来,一秒消失不见。
多年的作战经验,傅真反应力也上线,瞬间放下盆装成没事人。
董亚华一无所觉,拿了把钥匙给她:“去店里拿瓶酱油回来,门就不关了,你拜托隔壁刘阿姨帮忙照看一会儿。快去快回啊,别磨蹭。”
傅真乖乖执行任务,不过不止拿了酱油,还顺了两包QQ软糖。回来见到守在巷子里的周骥,她撕下一包QQ软糖分给他:“礼尚往来。”
“算你有良心。”周骥不客气收下。
“有事?”傅真问他。
“一会带你去玩,去不去?”周骥说。
“玩什么?”
“溜冰,记得叫上陈灵锐。”
“李自俞组织的?”傅真精准破解这局关键人物。
虽然大多数时候出门玩是以陈灵锐做挡箭牌,但周骥一般不主动开口。
“我一会儿打电话问问吧,先说好,她不来我不劝啊。”傅真表示。
“行。”周骥点头。
傅真叹气道:“哎,我怎么觉得有点罪恶感呢,我怎么能帮着不怀好意的人接近我妹呢?”
“是该好好反思一下。”周骥一本正经,“哪有你这样当姐姐的。”
不安慰就算了,还火上浇油,傅真气得轻轻踢了他一下:“再见。”
晨风吹拂,少女裙角飞扬,空气中留下了淡淡的发香。
周骥摸了摸鼻子,轻轻笑出声来。
这边傅真一边高声道“酱油回来了”一边进屋,董亚华刚拨通傅惠的电话,她指了指厨房:“给你爸拿去。”
傅晋难得下厨,他最拿手的是一碗咸菜鸡蛋面。董亚华自己晒干后腌制的咸菜切成碎末,与鸡蛋一起炒后和在面里,味道很香。
傅真顺利完成酱油的交接,尝一筷子咸菜鸡蛋吃,对她爸竖大拇指:“有奶奶的味道。”
傅晋呵呵笑。
客厅里董亚华委婉问傅惠:“学校有没有男同学对你表示什么?”
电话另一端的女孩与傅真眉眼极相似,传过来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没有,我们专业男女比例1:7,男同学很少的。”
“妈妈昨晚做了个很不好的梦,梦见你被一个男孩子伤害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要多长几个心眼,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人。”董亚华嘱咐,“你也二十一岁了,我和你爸爸都不反对你耍朋友,不过希望你恋爱了要告诉我们。”
“我知道。”傅惠说。
母女两人没聊多久,多是董亚华问。
傅惠话少,她不擅长与父母交流,电话里一阵沉默,像是无话可说。
董亚华为大女儿这闷性子叹气,问道:“和你爸说两句吗?”
傅惠没有拒绝,她说:“说吧。”
董亚华朝着厨房喊道:“老傅,来跟惠惠通话。”
厨房里调面佐料的傅真一喜,扬声说:“我也要和姐姐通电话。”
傅晋关了煤气灶火,吩咐傅真:“你先把面挑到碗里……”
董亚华过来了,她拿过傅晋手里的筷子:“我来,你们去说吧。”
傅晋也没能和傅惠说几句,就问她学习累不累,钱够不够用,什么时候放暑假,得到答案后便将话筒递给候在一边偷听的傅真。
傅真开心地叫道:“姐!我快半年没看见你了,我好想你呀。”
她一开口就扔直球,表达她强烈的思念之情。
“哪有半年,才三个月不到。”傅惠声音明显比之前轻快不少。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我稍微夸张一下。”傅真撒娇问,“姐你想不想我呀?”
傅惠笑着说:“想了想了。”
两姐妹感情亲厚,其实傅真黏傅惠得很。
以前她们小的时候,家里小超市还是杂货店,时时刻刻都离不了人,傅晋也忙,因此照顾傅真的任务就落在傅惠身上。
除了上学,傅惠无论去哪儿都带着妹妹,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着她。
傅真也知道姐姐待自己好,她也待姐姐好。
幼儿园每天放学发的小饼干和水果糖,她总要揣包包里带回家给姐姐。
小学写作文最喜欢写姐姐,优点一大堆,告诉语文老师她的姐姐美丽温柔成绩还优秀。
她初中时,傅惠在城里读高中,每个周,傅真都送傅惠上车离开,又在车站等她归来。
傅真问姐姐:“你期末考试一考完就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