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然低垂着眼不敢多看，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只把手上的合同递给季斯衍，让他签字盖章。
“已经定了今晚飞拉斯维加斯的机票。”趁季斯衍签字的瞬间，席然报备陈力的动向。
季斯衍眉头皱都没皱一下，声音很淡，“送钱让他赌。”
“对了，”季斯衍放下手上的钢笔，叫住正要转身离开的席然，“找几个人陪他，务必让陈公子享受到一流服务。”
席然似乎没想到季斯衍当着温桑也的面说这些。
他以为季斯衍在人前一副样子，只有跟在他身边亲近的人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但席然没想到这些人中还有温桑也。
看了一眼没什么巨大反应的温桑也，席然才继续开口，“我会找几家当地的媒体，消息实时转播国内，到时候陈公子和金茂集制药造成社会不良影响，严重损伤华艺企业形象，终止合作并提出名誉赔偿。”
季斯衍嗯了声，眉眼沉静，看不出喜怒。
但席然知道他是满意了，虽然不比他亲自动手来得狠辣，但对付陈家父子足以。
陈力太好高骛远，根本不会检查合同。
当然合同还是那份合同，只不过在一点上稍做了些修改，却足以致命。
“哥哥，”等席然离开后，温桑也凑过来，“你干嘛还给他送钱花。”
温桑也不太懂这些弯弯绕绕，只明白个明面上的。
季斯衍看着她，将人抱在腿上坐着，攥住她指尖，下巴搁在她颈窝，侧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吮吸啄吻——
“他让桑桑不开心了，我替桑桑报复回去。”
温桑也没懂季斯衍的意思，但季斯衍既然说替她报复陈力了，那她自然是信他说到做到的。
不过坐在他腿上被东西硌着，温桑也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换来季斯衍一句轻声呵斥，“别动。”
他把她抱得紧紧的，来自他身体的热度从后背源源不断地传递，下巴被掐住，温软滚烫的唇跟着落下，咬住她的。
“桑桑不该给哥哥点报酬吗。”
温桑也的睫毛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往季斯衍的怀里深处缩，半晌羞答答地嗯了声。
和季斯衍这么多次了，她虽然没有之前那种拘谨的害羞了，可还是有些羞耻。
特别是，这胡闹的地点换成了办公室。
·
从停车场出来后，街道上的灯已经渐次亮起。
温桑也也不顾车内开了空掉，直接降下车窗，让渐渐变得有些微凉的晚风吹在身上，降去自己身上的燥热。
办公室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但季斯衍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个遍。
温桑也到现在都觉得自己的口腔弥漫着一股不该有的味道，挥散不去，不由得伸手去拿矿泉水。
季斯衍的车上常备着Fillico日本神户天然矿泉水，价格高昂，每个月仅售500瓶，温桑也嘴挑，惯常喝这个牌子的矿泉水。
温桑也一边咕噜咕噜地喝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边红着脸，伸手去拍打季斯衍。
季斯衍去握她的手腕，顺势一拉，登时那手就落在了不该落下的地方。
温桑也呼吸一窒，瞪大眼睛和季斯衍对视。
半晌往下压了压才收手，呐呐开口，“你好好开车呀。”
她真的是冤枉。
什么都没做，谁知道季斯衍动不动就发情。
季斯衍看了她一眼，眉角轻挑，面容在不断远去，灯火酒绿的街影中有些模糊，嗓音却是低沉温柔，“撩起火又不负责。”
温桑也骂了他句神经，然后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本正经，“我副驾驶的位置信号不好，听不到你在说什么。”
季斯衍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微微笑了下。
对上他漆黑明亮的眼睛，温桑也的心跳陡然慢了半拍。
季斯衍微笑的时候很多，但除了对待温桑也，每次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总该是有人要遭殃。
只是这有人的具体范围，从来不包括温桑也。
而温桑也，总能从他每一次的表情中，解读出不一样的感受。
这一次，是无声的包容。
温桑也缩在座位上，扭头看着季斯衍，任由车窗外微凉微醺的晚风吹在身上，心里泛着微淡的甜蜜之外，还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因为这感觉，她没忍住倾身凑近季斯衍，蜻蜓点水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季斯衍似乎没觉得多大的意外，目光还是直视着前方的，声音淡淡的，“桑桑，我在开车。”
一听他这话，温桑也顿时有些委屈。
她觉得季斯衍在指责她。
哼，明明平时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六十分钟三百六十秒地把她栓裤腰带上带着，这会亲他一下就这样装腔作势。
小心眼又做作!
温桑也知道他在开车，但自己亲他一下又不影响。
季斯衍越这副态度，越容易激起温桑也的反骨。
温桑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发现季斯衍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点一点的点着方向盘。
那是他思考和算计不自觉就会做出的举动。
知道温桑也最受不了来自他的刺激，他越迫切温桑也就越端着，所以季斯衍控制着自己内心的风起云涌，装出一副平静冷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