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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在骗我_是个打字机【完结+番外】(70)

  林棠溪一字字骂道:“王八蛋。”然后踮起脚尖,猛地拽住张树曜的衬衫上方的扣子,一把把人拽了下来,重重吻了上去。

  她咬破了张树曜的唇,血液的腥甜味在两人中间蔓延。

  吻完了,林棠溪抬起手背一把抹嘴唇上的血迹,瞪着张树曜,强硬要求道:“明年我要看樱花。”

  张树曜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但无不应:“好。”

  林棠溪又说:“你要跟我一起去。”

  张树曜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点头:“好。”

  林棠溪推开他,自己跑回了房间,关上门谁也不见,独自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她开始憎恨张树曜,那个给了她最浓最刻骨铭心爱恋和温柔的男人,却不能信守承诺陪她一辈子。

  为什么,要让她来承受这种痛苦。

  今天过后,张树曜再次昏迷,果真如他预料的那般,圣诞节那天他没有醒来。那一天张家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量子和觥珠子望都去了张家老宅,和张老爷子张承陈云芳他们度过。

  说来好笑,一群年纪大了的老人都还生龙活虎,而正值壮年的张树曜却已到末路。孩子们担心父亲,老人们担心儿子和孙子。

  林棠溪一个人守在庄园,陪在丈夫身边,祈祷奇迹。

  张树曜有时清醒有时昏睡,但昏睡的时间占了多数。

  张家请来的每一个医生都告诉林棠溪,要么祈求奇迹,要么准备后事。说前者她还能维持理智和风度,说后话的则通通被她投诉了个彻底。

  但林棠溪自己也明白,张树曜的情况是真的不乐观。

  四月,樱花盛开的季节。

  张树曜答应她的事情果然都会做到,当成片白色的小花铺满石板路,他准时醒来。那天他精神气很好,打扮的十分年轻,拉着林棠溪的手去不远处的公园看樱花。

  樱花雨落了两人满身,就像是去年张树曜缺席的那场圣诞节的雪。在这样浪漫的时刻,两人却都诡异的沉默不语,手牵着手沉默的走完了这一段路。

  到了道路尽头,张树曜牵着林棠溪的手改为十指紧扣,手指用力握得很紧很紧。

  他长长叹息一声,惋惜道:“真舍不得你啊。”

  林棠溪不解抬首凝望他,张树曜描了描妻子的细眉,说:“我真是太放不下心你了。”

  林棠溪面无表情的转过脸,张树曜还在絮絮叨叨:“你这个人,任性又娇气,我走后就不能再守着溪溪你了,你以后该怎么办啊。”他明明长着一张还算年轻的面孔,却像是老年人一样不厌其烦的唠叨。

  林棠溪冷笑:“别担心,等你死了我就去寻找第二春。反正你给我留的遗产我花几百年都花不完,干脆拿去包养小鲜肉,一个伺候我良辰美景,一个温柔娴淑照管家务,剩下一个天天吹我彩虹屁。”

  张树曜哽住,犹犹豫豫的反驳:“这样不太好吧?”

  林棠溪了然的“哦”了一声,说:“是不太好,你还活着呢,我居然就开始商量着拿你的遗产给你戴绿帽了,实在不好。我应当等你死后再去做,算了,反正已经说出口,你就当做不知情吧。”

  张树曜好难过,试图讲道理扭转林棠溪的心意:“……那些人都不是真心爱你,只是贪图你的钱。”

  林棠溪满不在乎:“无所谓,反正我也是贪图他们新鲜的□□。”

  张树曜脸色苍白:“你又骗我。”

  林棠溪说:“等你死了就知道了。”

  ——

  赏完樱花的一周后,张树曜安静离世。

  葬礼那天天气十分晴朗,万里无云。

  张树曜的尸体穿着贴身的西服,安安静静地躺在黑色的棺木当中,下方是成堆的白玫瑰。林棠溪头戴黑色纱帽,黑色短裙高跟鞋,带着虽然年幼但已经懂事的孩子们站在一旁主持葬礼,致谢每一个来送别的人。

  她拿着白色的纸张,念完了悼词,怀念张树曜这辉煌灿烂的一生。

  在葬礼结束末尾,她将那张纸折叠合上,昂首扬起下巴,红唇阖动:“听说人有三次死亡。第一次是心跳停止,呼吸消失,这是生物学上的死亡;第二次是葬礼,从此在社会关系网里悄然离去;第三次是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掉,这是真正的死亡。”

  她顿了顿,努力克服想要落泪的冲动,每个单词都说的极其用力:“但是我的丈夫曾说,他这一生,只有一种死亡,那便是我不爱他后。”

  “所以他没有死去,我不承认他的离开。我永远爱他,他永远活在我身边,活在我心中,他永远活着。”

  林棠溪鞠躬,棺木缓慢合上,她最后看了眼那个安详的躺在里面的男人。

  岁月对他尤其厚爱,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反而赋予了他更深沉的稳重的成熟魅力。就算张树曜饱受病痛折磨,可他的样貌却比同龄人年轻许多,直到死亡彻底带走他,他也依旧是那个清隽儒雅的模样。

  林棠溪眷恋的目光在张树曜的鼻梁额头上滑过,棺木彻底盖上,隔绝了外界一切视线。

  亡者灵魂归息。

  林棠溪一一送别走大家,揉着孩子们的小脑袋,“你们刚刚看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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