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苏华南被转移到了一间八人病房。
她拥有了七位病友。
在转移到八人病房的第五天,苏华南避过了护士的查房,又掐坏了监控,半夜从疯人院里逃了出来。
她碾转在好几个桥洞里过了几夜,在垃圾堆里捡了些人家扔掉的旧衣裳换上……然后去建筑工地搬砖去了。
搬了好几天砖,也吃了好几天饱饭、还挣到了二百块钱以后,苏华南去找姜庆军去了。
是,她确实不认识姜庆军。
但是,石攻玉有个战友姓姜,老姜复员以后在派出所工作,还曾经处理过市二医院的病人与医护人员集体跳楼的案件。
也许那位姜所长,就是姜庆军?
可是……
苏华南在疯人院里呆了三年,但在这三年时间里,这个小小山城已经大变样。
甚至连市二医院都已经搬迁了!
苏华南一路问着人,找到了之前老市二医院辖区派出所,只说自己是姜庆军老家的亲戚,想过来投奔他的……
派出所里的民警见到了因为瘦成了皮包骨、还穿着一身不合时宜衣裳、说话也显得有些不利索的苏华南,生生地觉得,这是个四五十岁的乡下中年妇女。
甲民警叹气,“大娘啊,姜所长他最近……唉,你们老家那边没听说吗?他在出任务的时候被歹徒袭击,变成了植物人啊!”
苏华南一惊,姜庆军变成了植物人?
说着,甲民警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百块钱递给苏华南,又道,“大娘啊,姜所长成了植物人,嫂子她带着俩孩子也不好过呢,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您就别去人家里给人添乱了吧……”
苏华南拿着那一百块钱,张了张嘴。
想了想,她向甲民警道了谢,拿着那一百块钱走了。
跟着,苏华南开始一家医院一家医院地找……
她终于找到了姜庆军。
姜庆军躺在病床上,身上倒处插满了管子。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正坐在病床旁织毛衣,再细细一看……女人好像还在掉眼泪。
女人的身边,是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子,正坐在小矮凳上,趴在一个塑料凳子上写作业。
苏华南犹豫了一会儿,推门进去了。
“请问,你是姜所长的媳妇嘛?”她哑着声音问道。
女人抬飞快地抹了一把泪,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了苏华南,“是!是,我是庆军的媳妇,大娘啊,您……”
苏华南随便编了个理由,“哟,我是小成的娘啊,上回姜所长可是帮了我们小成的大忙啊,听说姜所长那个、那个……我过来看看他!”
女人不疑有它。
她过来请苏华南坐下,又给苏华南倒了一杯开水,两人聊了一会儿姜庆军的病情。
跟着,苏华南又转弯抹角地对女人说起了疯人院的事,还顺便提起了石攻玉的事……
看起来,女人完全不知道姜庆军有给疯人院里的苏华南打钱的事儿;但对于石攻玉,女人还是有点儿印象的。
“……老石?咦,对哦……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老石的消息了。上一回听说老石的消息时,我那个小的还没出生呢!那是……嗯,三年前的事儿了!”
“三年前,老石不知道从哪儿带了个疯女人回来……那个姑娘不会说话,只会比划动作……真是可惜了,小姑娘长得挺水灵的……嗯,他俩还在我们家歇了一宿呢!”
“第二天一早,我们老姜和老石一块儿走了,下午老姜回来的时候,说老石上秦岭了……从此以后,好像就再也没了老石的消息了。”
女人回忆着说道。
苏华南心里“咯噔”了一下。
——石攻玉上秦岭了?
那,队伍呢?
这时医生过来查房了。
见女人对石攻玉的详细情况完全不知情,苏华南也没心思停留太久。于是,她从口袋里摸出皱皱巴巴的三百块钱硬塞给了女人,这才转身离开。
离开医院,她站在人潮汹涌的十字街头,有些不知何去何从。
石攻玉去了秦岭?
但秦岭那么大,他的具体位置又在哪儿呢?
以及,他和金小天去了那么久……
等、等等!!!
金小天!
对、金小天虽然是华人,但他拿的是绿卡,也能说他是米国人!
所以,要是金小天也跟着石攻玉一块儿去了秦岭、而且至今未归的话……博物馆的人应该对金小天比较印象深刻吧?
要不,去博物馆问问?
接下来,苏华南又跑了一趟博物馆,结果得到的答复却是查无此人!
一番查找无果,苏华南蹲在街边想了半天……
她突然记起她和石攻玉在陷入茹家庄天坑的时候,石攻玉曾经告诉过她,他的部队番号什么的?再仔细回忆一番,她好像还记得他的部队番号?
于是,她用身上仅剩的二十元钱买了张IC电话卡,开始在电话亭里不停地打电话……
可想要查到部队电话,那也是件不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