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在这繁华的芙柯镇开了间铺子,派给了吴迹几个下手,铺子被打点得也是极为有序。
吴汗人高鼻深目,长得五大三粗,极是粗犷,见到莲儿这么个如画小公子走马路央,纷纷侧目。
赶到铺子,却不想才下马,从铺子里冲出一人,竟是青蛙!
他直直冲到她跟前,嘴角虽然还是痞痞弯着,但那愣愣傻傻的样子跟只呆头鹅似的。
“我,我担心你…”当在别院的他听说这小妮子居然涉域北行,踌踷了三天,终是放不下担心,向李管家打听到这边的铺子,飞踏而来,幸得他才到一个时辰,她便到了。
莲儿心底幽幽叹口气,本来出来便是避那二人的,如今真是甩也甩不掉!
她不鸟他,甩了马疆到他手中,径直进了铺子。
此次前来,自然是要大观光一番,观光探究是其次,吃遍吴汗之小吃才最要紧!
用过膳,已是人约黄昏后。
她留了几分肚,便如放出笼的鸟儿般冲进镇市,见着好吃的便凑上去…又买了各式各样的吴汗特色物件,见吴汗服饰奇特,又买了几件吴汗女式服饰。
青蛙屁颠屁颠跟在她屁股后当物品收纳器。
吴汗女子作风胆大,一路上,有不少女子拦住他去路,叽哩呱啦一通胡语,吴迹大笑着翻译“是问你有无心上人,小姐你看,看上咱们这青潘安的还不少呢。”
青蛙那张嘴角春风得意般翘得老高,细凤眼却紧紧瞄着莲儿,莲儿咳咳两声,双手负身后,边走边道“若看上哪个,本公子为你做主便是。”
青蛙那脸便如侵了厚厚寒冰,一路上绕是再胆大的女子也不敢上前来。
回到铺子,已是一弯弯月当空挂,铺子后院是吴迹他们的住所,房间倒是不少,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吴迹把青蛙安排在了莲儿隔壁。
夜半渐深,莲儿清点完帐目,竟无睡意,透过窗棂,弯月之下的庭院朦胧胧,兴许是雾气。
她披上厚厚的狐毛披风,偏头见小竹已歪在偏屋厚榻上熟睡,便轻推了门出去。
夜凉如水,吴汗的夜更带三分厉风,绕是披风在身,仍觉寒意,冷得心都抖了三抖。
心音入耳,若是以往之年,这心口早就疼得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如今,倒是无点点异常,是蒄兰之的针炙之术高明,还是青蛙之血的作用?
想到血,她添添唇角,好像好久没吃糯米藕了。
她甩甩头,又想到蒄兰之,只一个“唉!”字之叹,头疼,又想到青蛙,又是头疼。
她扶了扶额,转身准备回屋,却陡然见青蛙开了门,笑颜如花。
“还沒睡?”他痞痞着唇角笑问道。
“你不也没睡?”莲儿见他居然一身中衣,应是上了床又起了来“不觉冷吗?”
青蛙走过来,莲儿不自觉地后退,退了几步,心想,她怕他作甚?
“你关心我。”他肯定“我很高兴。”
莲儿懒得同他多说,转身要回屋,他急道“等等。”说着把右手伸到她眼前,缓缓展开。
嗯?借着门口灯光,见是一条红线吊着一根小小的骨头,那骨头光滑白皙如瓷,好是奇特!
莲儿骇然又好奇,想拿了细看,但又想要撇就撇个干净,又别开眼去。
青蛙却捻起红线,轻轻挂在她颈脖上,在她耳边吹气如兰“如遇危险,只要吹响它,不管多远,我都会赶到。”
他说完怕她拒绝似的,转身快步离去,要关门时,莲儿突然问他“你骗过我吗?”
青蛙一怔,良久不敢接话。
“明天一早你便回去吧。”
她回了屋,觉得甚累,心累,猜来猜去好累,种种迹象看来,她知道青蛙并不简单,若他坦白,告知她所有,不管多荒诞,兴许,可能,她会试着慢慢接受他,毕竟曾经,她对他情窦初开过。
她其实喜欢表面有着美好形象的事物,不想去追究内里是怎样的所在,就像关于她娘的事,但是对于感情,她似乎做不到,她希望认定的对方对她无所欺瞒,哪怕一丝一毫的杂质也不要有。
唉!算了,她还是找个知根知底对她真心相待的倒插门吧。
倒是来阳的那个青年画师不错,虽说长得不够俊俏,人也不太高大,还有几分口齿不清,但至少他不惧流言,还合伙同她整治过江婉离呢!
翌日,青蛙果然走了,也没同她辞别,莲儿心里堵塞了许久,也不知这气是从哪里来。
此次北域之探收获颇丰,莲儿化悲愤为力量,心里满满规划着将来如何在吴汗国遍地都开上“文”字莲藕分号。
只是出门已快近月,来阳那边打捞鱼儿在即,便专赶了个黄道吉日,收拾妥当回来阳!
此次回头,倒一路平安无事,看来还是跟黄历有关哪。
☆、今生:血瘾犯
她一回来,来阳又出传言了,什么文府三小姐又被退婚,注定嫁不出去的命,什么校尉郎学唐伯虎点秋香…什么版本的都有。
要数传得最欢的,属醉仙茶楼,人多嘴杂之地,把文莲儿的名称都传烂了,不过伴有文莲儿“美名”的另一个传言,是毗邻边塞的吴汗国一夜之间换了主,老国王的弃子逼宫称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