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便缓步入府,荷柔想要追上去再说什么,却被苏家的家丁远远地拦住,让她无法接近苏如卿半步。
荷柔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如安不可能什么都不说,我不信,我才不信!”
她坚持苏如安仍然在京城,可她无法进入苏府,就只有守在苏府外等候。
她想着等见到了苏如安,定要好好跟他说说这件事,让苏如安去苏取舍面前告状才行!
荷柔也顾不上苏如松,在苏府外一连等了许多日,真的没有见到苏如安。
她心里开始慌了,四处找人打听,曾经与苏如安走的还算近的几个好友告诉她,苏如安是真的离开了京城。
“听说这一走就是好几年都不能回京,不过也是个机会,我若是能有苏如卿这样的兄长就好了。”
好友无比羡慕,荷柔却如遭雷劈。
当真……当真离开了京城?并且他还是自愿的?不是苏家的人偷偷将他送走?
那他为何没有来跟自己说?
荷柔无法相信,在她心里,苏如安是个特别听她话的孩子,自己想做什么他都支持,让他干什么他都不推脱,比苏如松要懂事得多。
可这样一个懂事的孩子,为何这么重要的事情,提都没有跟自己提一下,就离开了京城?
他怎么敢这样对自己?让她和苏如松怎么办?
荷柔呆住,她可就指望着苏如安能贴补他们,如今,如今连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该去哪儿找?
荷柔行尸走肉一般回去了咏柳巷,苏如松一见到她就扑了过来,“娘,见到哥哥了没?拿到银子了没?快点,我急着用呢,我跟你说,我这次要见的人可不一般,只要成了,我一定能够翻身!”
苏如松迫不及待地翻找荷柔的荷包,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娘,银子呢?你赶紧拿出来啊!”
“如松,你哥哥……不在京城了。”
苏如松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他不在京城能去哪儿?该不会也被苏如卿赶出去了吧?他是傻子吗?”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可他不在京城,娘找不到他。”
荷柔还没能缓过来,苏如松的语气已经气急败坏起来,“什么意思?就是拿不到银子?没有银子我们怎么过活?谁让你那时候非要跟过来?你要是现在还在苏府,还用得着指望我哥?”
“娘、娘那不是担心你……”
“谁要你担心?我要的是银子!是你抓不住爹的心,你要是能有点用,爹能这样偏心,能这样对我?”
苏如松愤怒的看什么都不顺眼,“你赶紧想办法!我先拿些东西去典当,真是丢死人了!”
苏如松骂骂咧咧地去屋里搜寻值钱的东西,屋里传来一阵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处处透着烦躁。
荷柔揪着心口,是她没用,让万千红和苏如卿寻到了机会,可她也是怕苏如松过不好,她都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带了过来,就怕他受委屈。
说到底,还是苏如安的错,他怎么回事?他要还在京城,自己就能拿到银子,如松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这个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
苏如安离京之前,确实纠结过到底要不要告诉荷柔一声。
他心底是有怨的,自己事事以他们为先,处处为荷柔着想,可在荷柔心里,苏如松永远比自己重要。
哪怕苏如松无时不刻地在惹麻烦,也比安分守己的自己要重要。
荷柔积攒的一切都给了苏如松,荷柔为了苏如松甘愿离开苏家,却让自己留下,只为了好贴补他们。
苏如安心灰意冷,临行前却仍旧有些犹豫,要不要,跟娘说一声呢?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苏如卿带他去了外面一个酒肆,说是要给他践行。
“说起来,我还不曾如此跟你一起喝过酒。”
苏如卿面容平静,给苏如安倒了一杯,“愿你此行顺利,不负自己。”
苏如安也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陌生,与苏如卿喝了几杯酒,便想着找个由头早些离开。
然后,他便听到隔壁雅间的窗户被打开,里面有人说话。
“如松兄,哥几个实在佩服你,真的就搬出来了?够有魄力的,来,我敬你一杯。”
苏如松嘻嘻哈哈的声音响起,听着喝的很是豪迈。
“不过如松兄,你如今的生计怕是要拮据了吧?”
“怕什么,我离开了苏家,不还有我哥嘛,这顿说好了我请的,你们吃好喝好就行。”
“如松兄爽快!”
“不过令兄在苏家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吧?他还能如何帮你?”
苏如松声音带着醉意,“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哥啊,是最听我娘的话,只要我娘说的话,他就没有不答应的。”
“哈哈哈哈,那倒是个孝子。”
“要我说,我哥就是傻子,不过这样也好,有他在苏家,我可什么都不担心,我娘舍不得我吃苦的。”
“那令兄怕是也不容易吧?”
“那又如何?我娘说了,他如今也就这点用处,总不能也做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