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话说的，我添什么乱了？不过是想提醒老爷，便是急了也不可随便迁怒别人，您还是一家之主呢，这种样子实在难看。”
苏取舍的脸色涨红，苏夫人毫不顾忌他的颜面，当着小辈的面说这些话，他却还无法发作，毕竟当务之急，是平妻的事儿！
“我难道还说错了？如卿现在不肯为了苏家娶平妻，难道里面没有蒋欢秋的缘故？”
“那也是小秋人好，值得，如卿这般重情重义，老爷倒还怪罪起来，莫非都如老爷一样，薄情寡义的才叫为了苏家着想？”
“万千红！”
苏夫人毫不退缩地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嘲讽：“我在呢，老爷想说什么？”
这一刻，苏取舍居然有些恍惚，他印象里的万千红，怎么也不该是这样的。
从前那个对他说的话言听计从，从来都只会用期待的目光看他的女子，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冷然陌生？
苏取舍看着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心底钻了出来，荒谬，空虚，好像他经历的这些年，一下子变得很不真实。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说的事情很重要，其他的我们往后再说。”
苏夫人冷笑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转过头又恢复了温和的笑意看着小秋：“别怕，有娘在呢，必是不会让你委屈。”
小秋刚听到的时候，只觉得震惊和荒唐，还没等她产生惊恐的情绪，苏如卿和苏夫人已经让她没办法恐惧了，只觉得好笑。
她眨了眨眼睛，提起茶壶给苏夫人面前的杯子倒满：“娘，牛乳茶这会儿温度刚好……”
苏夫人噗嗤一声轻笑出来：“好，喝茶，蜜果煎可好吃？”
“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还有一家果子味道更是不错，不过这几日没开门，过两日等开了门，我就让人去买了来。”
苏夫人和小秋小声的说着话，气氛轻松自在，听得苏取舍脑仁疼。
这儿正说着平妻呢，她们居然在聊什么果子？
可小秋也确实没有对此事表现出任何抗拒，苏取舍又再次深呼吸了一下，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再次面对苏如卿。
这一次，他的态度软化了许多。
“如卿啊，你是苏家的嫡长子，爹还能害了你不成？给你选的都是好的，你只要见了，立刻就会改变主意。”
“没有那个必要。”
“怎么没有？你肯专情自然也是好的，可身为男子，该志向远大，怎能在儿女私情上放太多的心思？你以为这件事只关系你个人吗？这是为了整个苏家！”
苏取舍语重心长：“谁也没让你辜负谁，不过是家里多添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不影响的，如何？”
“不妥，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挣得的，多少人在我背后盯着我，父亲莫非想让别人以为，我能有今日都是靠着这样不入流的手段？”
“这又怎么了？京城里不都是这样？姻亲关系盘根错节，谁会说什么？”
“父亲还是早早熄了这个念头，旁人都如此，我也并非就要一定也如此，平妻我是绝对不会娶。”
“苏如卿！”
苏取舍的口气又严厉起来：“儿女的婚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不同意！”
“那父亲大可以试一试，看一看我不同意的婚事，到底最后谁会认同？耽误了别人家姑娘的名声，到最后跟苏家结了仇，父亲别后悔就是。”
“你……”
苏取舍真要被气死了，自己是在害他吗？啊？给他多娶一个媳妇，多好的事情，他怎么就不知道好歹的呢！
他转头看向小秋，眼睛里的光含着威吓：“你的意思呢？你若是也不反对，就赶紧好好劝劝如卿。”
苏取舍想着小秋敢说不同意，她要是敢说，自己明儿就出去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苏如卿娶了个妒妇，拦着不让新人进门，让她受万人唾弃！
第1194章 到底谁惯坏了
苏夫人心里有些担心，正想替小秋解围，就瞧见小秋柔婉谦逊地低下头，连眼睛都不敢多抬：“我已嫁给了夫君，自然是要以夫君为天，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不敢违抗。”
她说得可恭顺了，活脱脱一个被剥夺了决定权利的无辜女子。
苏取舍的眼睛瞪得越发圆溜：“让你劝你就劝，说这些做什么？”
小秋揪着手里的帕子：“我知道公公对我多有不喜，我能做的，便是不让夫君厌弃，如若不然，夫君生了气要休了我，公公想来也是不会帮我的……”
她语气可怜巴巴，离她最近的苏夫人，却没在小秋眼底瞧见紧张和怯懦，苏夫人偏过头，用帕子掩着嘴角轻咳了两声，怕自己笑出来，然后才恢复如常，冲着苏取舍皱眉：“你又为难小秋做什么？她说的不错，女子嫁了人，可不就得以夫君为主，难道你喜欢跟你作对的女子不成？”
苏取舍鼻翼都微微张开，本还想在小秋身上做文章，苏如卿似乎挺重视她的，若是小秋劝的话，没准苏如卿还真会听。
可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温顺顺的小丫头，居然如此滑溜，推得是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