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全是灰尘，被厉星灼一把拽住领子，将他上半身硬生生的拽起。
此刻的厉星灼和平时在她面前的样子截然不同，那张本就桀骜俊美的脸阴沉的好像能滴出墨。
“厉星灼！”
她立刻喊出来，声音都在发抖。
她听说过厉星灼的那些“战绩”，但那是听说，不是亲眼所见。
厉星灼恍若未闻，没有给她一个眼神，而他手底下的江钰已经开始面色泛白。
那几拳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
但疼的要命，江钰龇牙咧嘴。
好像骨头都要碎了……
如果亲眼所见……
孟晴空的手控制不住在颤抖，但还是竭尽全力冲过去，喊道:“厉星灼！你想被退学吗！——”
她喊得快要破音了，身后传来脚步声，是黄毛也追上来了。
“吵什么？”
厉星灼微蹙眉，瞥了她一眼。
“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
黄毛见状也大惊，“厉哥，你要是真想揍他，你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给他套麻袋拉出去打也行啊……小同桌都快吓哭了！”
江钰咬牙切齿的骂道:“谁？谁哭？孟晴空你哭个屁，老子没死，活着呢！”
脖子一紧。
厉星灼双眼漆黑的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说:“给你哭？你配吗？”
这话当然是故意激江钰的。
江钰怒火中烧，但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只能喘着气，满脸愤恨的瞪着他。
孟晴空:“……我没哭。”
江钰本想再骂几句，但是肚子疼的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最起码……他们没有打红了眼，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打架最怕的就是毫无理智，全无顾及，就像……喝醉了酒一样。
黄毛随手拔根草叼着，对一旁有些惊魂未定的孟晴空，说:
“你别过去……看来没什么大事。”
“……”
她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几眼。
真的没事？
江钰那张脸白的都没有血色了。
万一真下了重手……
她胆战心惊的握紧拳头。
时刻准备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黄毛笑嘻嘻的说:“厉哥下手还是挺有分寸的，放心，出不了事。”
厉哥要是认真的揍这小子，这小子直接就得进医院。
现在还能在他们面前哎呦呦的乱叫唤，就是没事，休息几天就能好。
“还打吗？”
厉星灼毫发无损，居高临下的看着江钰。
铺天盖地的压迫如海啸般涌来。
江钰挣扎着爬起来，扶着树快吐出来了，一脸苍白的说:“不打了……不打了。”
再打就真没命了。
“现在还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厉星灼的声音有几分讥讽。
“……”
孟晴空捏着创可贴愣了一下，黄毛走过去将纸巾递过去。
江钰面色复杂的接过纸巾。
“没、没有。”
打架有意思吗？
没有。
但这是唯一能让他那个到处出差的妈，注意到他的方式——
成为一个差生。
“如果真想实现什么目标，还不如多做几套卷子，毕竟……”厉星灼蓦地嗤笑一声。
“你除了打几个怂包之外，也只有躺地上挨揍的份。”
在江钰以为自己已经牛到可以上天的时候，现实给了他一个无情又响亮的巴掌。
江钰被打懵了，怔愣的不说话，低着头咬紧牙。
从他淌下一串被打出来的鼻血，随手一擦之后，血越来越多。
孟晴空将纸巾快速放进江钰手里，说:“快堵住！你没事吧？江钰！”
江钰面露菜色，一言不发。
刚才的盛气凌人只剩下零星的、挣扎着想反驳的自尊。
黄毛幽幽的开始捅刀，说:“你也不算太菜，最起码没哭着求厉哥手下留情……”
“上次那几个混混才丢人呢，十几个人带着铁管，结果被摁在地上打得嗷嗷哭。”
突然听到不远处一声高喊:“在这呢！人在这！——”
三人齐齐一顿。
是有人带着老师来了。
黄毛迅速说:“快走！”
孟晴空想也没想，立刻拽住厉星灼的袖子，直接往左跑。
江钰左右看看，急道:“那我呢？！”
黄毛:“跑啊你还等什么呢！你傻吗！”
领头的学生引着教导处主任找来，结果脸还没看到，就见到人没了。
主任脸一黑，让人去追，说什么也得抓住不可！
“是谁闹事？”
刚才有目击的人瑟瑟发抖的说:“好像是厉星灼……”
他也就只认识这一个。
“又是他！”主任压下一口气。
啪嗒啪嗒。
脚下踩着吱呀呀叫的树叶。
孟晴空拉着他跑到一处铁网栏杆前，已经到了后山的尽头，外面是学校侧门附近，他们得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