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伤的?”
她伸手,抚了抚他眼角,她记得平安夜,他突然出现在家门前,眼角这块隐约还有淤青。
姜觊蹭着女孩的手心,慢慢闭上了眼,少年时的一腔孤勇像一生只一次的疯狂,他以为他足够勇敢,哪怕到头来她终究只是他的一腔孤勇,他也能一直义无反顾。
但原来不是这样的,他独自在英国的那些年,无数次想忘记,但女孩像苦涩的烟,浓烈的酒,失眠的夜,和凌晨三点舍不得醒不来的梦。
他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当初想象的那么大义凛然,那么无所畏惧,否则,他不会回来。
爱不光是一腔孤勇,还要余生六十年。
如果让他重来,他一定会在英语角上第一次遇见她时,就跟她搭讪,在她需要钱时,把钱直接给她,在她被人欺负时,他还是会为她打架,但打完了之后,他会去告诉她,然后赖着她,让她负责。
还好,现在负责,也不迟。
姜觊笑笑,轻声道:“我大学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女孩,因为她跟人打架,后来被人报复,伤到了手上神经,以后拿不手术刀,也不能出国深造了。”
“结果那女孩却天天追着我同班同学,对我视若无睹,后来,我跨专业考上剑桥mba,我一直以为她也会去英国留学,所以准备好了去英国找她算账,结果等了很多年也没等到她,再后来,我决定回国,叫她负责。”
一言,十年。
他整个大学时代直到今年,整整十年。
这是闻心从他口中听过的最不像情话的情话。
两人第一次说的话是什么来着?
她想想,好像没有,两人第一次打招呼就是她直接把人按墙上亲了。
好想回到当初那个喧闹的ktv,晃醒那个只想着赢游戏的傻丫头,不对,要等亲完了再晃醒,然后跟男孩说:你知道么?
你的初吻是薄荷味的,刚好我也是。
同学,我们加个微信吧。
以后可以一起继续研究。
突然想起一句很雷人的话,可闻心真的觉得自己差点错过了一个亿。
不过,幸好,当初的男孩还在。
幸好,时光往复,爱亦如初。
上次被他‘惹哭’之后,闻心觉得自己把这六七年的眼泪一下流完了,很长时间应该都不会再哭了。
她不是个泪腺发达的人,但今夜,心里最柔软的一个地方,涩涩酸楚。
她吸吸鼻子,嫌弃的嘟嘟嘴,“是哪个女孩那么坏呀?”
“她不是坏,只是有点笨。”
“我才不笨呢!”
姜觊忍笑:“唔,她刚刚说她不笨。”
闻心:“……”
大佬套路太深,打口仗是打不赢的,这辈子都打不赢了。
不过,认输是肯定不会认输的,不然她当初就不会胆大包天的把他按到墙上去了。
闻心决定改变策略,她枕在枕头上,不动声色的笑笑,被窝里,小jiojio却不安分的往对面探去,学着程茗的样子,折磨人的勾着。
她是准备等男人被她折磨的不行了的时候,她就翻过身去睡觉,反正他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闻心仗着某人不知道情况,胆子十分大,脚越勾越高,终于在被窝里被人一把握住。
男人面上没什么变化,一脸清明禁欲的枕在枕头上,但那把嗓音还是明显低哑了几分。
“你不问问,我想叫那个‘笨’女孩怎么负责么?”
“怎么负责?”
闻心装作很上道的小声问,反正我知道你不知道,她一脸写着无所畏惧and肆无忌惮。
须知,在大佬面前太肆无忌惮,是要承担后果的。
暖水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拿走了,没等她反应过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同样温热的手掌。
“你觉得一个学医的人会觉察不出来,自己女朋友在不在经期?”
什么意思?
这是早看出来了??
闻心不服:“那你刚刚拿暖水袋给我取暖?”
姜觊低笑,咬着她耳垂,他每说一个字,她脸更热一度。
“听说那叫前又戈。”
闻心以为自己是螳螂捕蝉里的黄雀,却忘了,大佬向来撒的一手好网。
男人潮哑的声息落在耳廓,很快,她也没什么精力去想他话中的意思了。
被大灰狼按住爪子的小白兔也实在没什么战斗力可言,更何况,大灰狼还使出了杀手锏——温柔刀。
闻心被他吻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男人是何时覆过身的,又是何时将自己禁锢在身下的。
卧室里光线暗淡,她只隐隐约约看见他深邃分明的轮廓,和随着裕忘滚动的喉结。
“我想要她,然后想听她说,好呀!”
他在回答她,要怎么负责。
未经事,闻心反应的有些迟钝,直到男人声息在耳边蛊惑似的问:“你说好不好?”
“嗯?”
嗓音喑沉沙哑,叫人连膝盖骨都禁不住发软。
想赢大佬是不可能的了,这辈子都不可能赢了,这种事他都能让你主动献上人头,说“好呀,好呀……”
闻心真的很不争气的说了,还被逼着说了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