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赵晓刀摇头，摸了摸发烫的脸。
她不是发烧，是发/SAO而已。
送走周珩已经一周了，她还记得当时唇上留下的温热感。虽然浅尝辄止，但足以让人念念不忘。
照理说，周珩对她还有欲/望，是出尔反尔的表现，她应该生气的。
但那天晚上，周珩小心翼翼亲她宛如把她捧在掌心珍宝的样子，让她心里又烫又酸。
她一贯睡眠很好，周珩知道，所以他一定也知道她是进入了深度睡眠，才会那么小心翼翼亲吻她的。
对一个睡着的人还用演戏吗？
如果不是演戏，那只能是真情流露了。
他是如此的珍爱她，心疼她。
同时，他也是如此的卑微，只敢在睡梦中偷偷亲她。
——
不止，第二天，周珩晚上的飞机，白天还帮她收拾了房子，洗了衣服，做了一顿红烧排骨。
她送他去机场的，他没有开车。
两人在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照顾她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刚上车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他睡着的样子，很乖，睫毛长长地打下来，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般。
他也没有其他男人应该有的坏毛病，什么磨牙打鼾他都没有。
这也是她在他旁边总能安眠的原因。
到机场的路接近四十分钟，她开得慢，开了一个小时。
到机场的时候，已经快要登机了。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有事就找我。”
他眼神很温柔，和以前一样。但她心中清晰地明白，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那一刻，她是真的想留住他，想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可最后，她还是忍住了。她还有些事情，需要确认。而且这样的距离，她实在觉得太好。
——
为了不让自己更想念周珩，赵晓刀接了一个新案子。
这是最近网上爆出的家暴案。
昨天，忽然在网上疯传了一段男人踢打自己女人的监控视频。
在网友的热心帮助下，很快找到了视频中的女主角，她叫小花，是这边一个卖场的收银员。
在视频中踢打她的是她的男朋友，是卖场的保安。
视频是两人的邻居偶然拍到了，大概出于愤怒，她把这段影片传上了网，于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赵晓刀从未见到一个女人能像这样，被人像沙包一样踢来打去，拿头撞门、撞墙，手扇巴掌好不怜惜。好像不是人，只是一个动物。
可能，动物都不如，动物也知道疼痛。那样子，简直不一件普通物件。
“所以，要采访她吗？”
小福摇头，“有难度。我查了派出所报警记录，没有小花的报警信息。事实上，我也探听了邻居的说法，大强，就是那个人渣，打小花不是一两次了。邻居也说帮忙报警，但小花不愿意。”
“为什么？”
小福喝了一口水，瘪了瘪嘴巴，“不知道。不晓得是不是受虐狂！不过……因为小花坚持不报警，那人渣可得意了，还准备起诉传这个视频的邻居，说侵犯他的肖像权。我去，这个人渣还懂点法！那他打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赵晓刀若有所思，“我去试试看。”
——
事实上，找到小花很容易。
她去了她工作的卖场，刚好碰到她。
“你也是记者？”小花捂着脸，瘦弱的脸颊边发丝垂落，耳垂下的淤青露了出来。
赵晓刀微微一愣，这小花看着年纪不大，应该还没有她大。但她的眼中早就没有同龄人神采飞扬的神色，反而是躲闪懦弱还有认命。
赵晓刀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卖场。
随后她出来，把买的药、防狼喷雾交给她。
“擦擦药吧。有人给我说过，女孩子要懂得爱护自己。”接着，赵晓刀又把一把榔头放到了她的面前，“就算是打不过，起码的姿态还是应该有的。”
小花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这次，她收了药和防狼喷雾，却没有拿榔头。
——
赵晓刀很有耐心，她住的地方离卖场不远，她经常过来买东西。
这天，她拎着两种不一样的西红柿对比的时候，小花抱着装货的箱子忽然从身后走了过来，“左边那种比较好。”
“谢谢。”
小花很小声地说了一声，“不客气。”
赵晓刀把左边的西红柿放到了购物车，身后忽然传来小花的声音。
“那个，采访我能不露脸吗？”
赵晓刀心中一喜，连忙点头，“当然可以。”
——
小花名叫向小花，她说十几岁的时候被拐卖到了大山，后来生了一个儿子后跑了出来，遇到了现在的男友大强。
提到大强，她的眼神有些畏缩，“他平时还是好的……就是喝不得酒……也见不得我和其他男人……他真的对我还是很好的……”
赵晓刀看她，“对你好会打你？打你为什么不报警？”
小花笑，苦涩地笑，“报警能有什么用？清官难判家务事，何况，我们还不是家务事……而且，我的工作都是他给我找的……离开了他，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