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你有没有片刻的真心实意？”
周珩扬眉，目光温柔看她。一如既往，却让她遍体生寒。
“有差别吗？不过是一条狗，难道还想渴望活得像个人吗？”
赵晓刀脸上更痛。
多年前，黄悦微总是说周珩是赵家养的一只狗，周珩从来不辩解。
倒是赵晓刀看不下去了，经常和黄悦微对撕，还说了那句经典口头禅。
“就是是狗，也是我家的狗。你不准动。”
“所以……这些年你也一直记得？”她只是随口气话，气黄悦微的。
赵晓刀深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酸涩的感觉越来越重，她狠狠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把你当狗。周珩，你也不是狗，你是人。离婚协议书等我填好了，会寄给你的。你要报复可以冲我来，不要碰乔家，不然我会讨厌你，很讨厌。”
赵晓刀推门而出，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珩哥，以后活得像个人吧。”
周珩靠在床头，没有说话。
半晌后，他勾唇浅笑。
他怎么不像个人了。
分明，装得比谁都像。
——
赵晓刀离婚的事情，果然是遭到了乔家上上下下的反对。
乔如松大怒，拍桌而起，“那小子欺负你了？”
赵晓刀摇头。
从头到尾，周珩对她都很好。
只是她过不了自己那关而已。
而且周珩不是说了吗？在她的身边，他活得像条狗一般。
也是，从小到大，她连洗脚水都是周珩帮她打的。
她没有把他当佣人，但无形之中却深深伤害了他。
她想，离婚是对两人最好的选择。
她放开他，让他做喜欢并想做的事情，让他活得像个人。
“那是你把婚姻当儿戏吗？”乔如松气得面红耳赤，看着面前的侄女又爱又恨，“你可知道，你离婚了，就凭那纸协议，你什么都得不到。”
“知道。舅舅。”赵晓刀抬头，盈盈双眸直视乔如松，“我不在乎。就像当年我嫁给他我不后悔，现在和他离婚，我也照样不会后悔。”
“你……”
一老一小两双类似的眼睛对视，谁也没有先败下阵来。
最后，乔如松的手缓缓放了下来，这丫头实在太像妹妹乔圆月。
一样的柔软，也一样的倔强，认定的事情就算是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的。
想到唯一的妹妹，乔如松有些恍惚，最后无奈叹息。
罢了，这是孩子们自己的事情，他作为一个家长，又能干涉什么呢。而且和周珩离婚，从某方面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
“你不要后悔，以后穷得没饭吃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赵晓刀嘻嘻笑，“不是还有舅舅你吗？”
乔如松：“……”
敢情，他又要多养一只米虫了。
——
乔如松态度松懈下来，乔逍却愤怒了。
“那个王八蛋渣你，老子去断了他的手脚。”
赵晓刀一脸冷漠拉住乔逍，“他现在本来就已经断手断脚了，谢谢你的关心。”
乔逍眼睛一转，还想出些小学鸡的歪主意，“那……”
“够了。乔逍。”趁着乔如松上去休息了，赵晓刀和乔逍坦白了，“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周珩有多少生意的牵扯？”
乔逍被赵晓刀看得有些心虚，嗫嚅道：“也……也没多少。”
赵晓刀叹息一声，乔逍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一问就心虚，哪里有周珩的阴险毒辣。
“你趁早收手吧。不管损失多少，先撤回来吧，以后不要和他做生意了。”
与虎谋皮，可能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乔逍后知后觉如发现了不对劲，“你的意思是你们离婚了，那混蛋还准备对付我了？不是这么绝情吧？”
“是。”赵晓刀拍了拍乔逍惨白的俊脸，“哥哥，以后我们都要过穷日子了。”
乔逍：“……”敲他妈！
——
回到水云间的时候，徐伊宁已经等在家里了。
“我听说你要离婚。”
徐伊宁口气有些气急败坏，她让赵晓刀想清楚，本来是一招以退为进，结果赵晓刀倒好，直接要离婚。她这姐妹什么时候脑袋能长在正常位置！
“嗯。”
赵晓刀递给徐伊宁一瓶水，口气淡淡。
“你疯了。小三都死了，你犯了什么圣母病。”
“不是你让我和他好好谈一谈吗？然后没谈好。我决定不要他了。”
徐伊宁喝了一口水，看赵晓刀眼神坚定，最终败下阵来，没好气地说道：“你决定了？”
“嗯。”赵晓刀抱着壮壮，软软绵绵的壮壮让她爱不释手，“姐妹，我以后可能要变成穷人了。”
“那也是。我也要考虑和你绝交了。”
赵晓刀：“……”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