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有些不妥吧。人家毕竟是候府正经嫡出的姑娘,听说她三叔如今在刑部混得不错,咱家老二可能以后免不了要跟他打交道的。再说,她小小年纪手里就握着几间铺子,不说腰缠万贯也差不多,咱们若是只给她一个妾的身份,她要是反悔呢?”
“她敢?谁叫她们候府就是低国公府一头,谁让她家里是最不受待见的商贾?谁叫她看上咱们儿子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看到丛氏嘴角流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转身重新躺了下来,魏国公也乐得清闲,干脆由她去了。
次日一早,丛氏便把儿子叫到了跟前。
“昨儿个夜里我一宿没睡,一直在考虑你说那个秦家三姑娘,你若真的喜欢……”
“娘您答应了?”魏湛大为欢喜得接过话来。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别高兴的太早!我要你将她以妾氏的身份纳进我国公府来。”
闻言,魏湛面露难色,“妾氏是不是有点……”
“她不愿意可以不要嫁,你就权当我白说了。”丛氏语毕,起身就要走。
魏湛见状,急忙拦住了她,“娘,只要您同意她进咱们国公府,不管是妻是妾,我都不在乎。”
“行吧,这可是你自己同意的!明天叫她来府里,我要看看她够不够这个资格。”
“娘,您就别明天了,今天,现在我就去找她。”魏湛说完,兴高采烈得跑了出去。
正在儒风酒坊里帮忙的秦悠,没预警得打了个喷嚏,口中念叨着,“不会是谁在背后骂我了吧!”
话音还没落,就听得外面街上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秦姑娘!秦姑娘!”此时的魏湛一脸笑意,正快步朝向自己走来,秦悠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今日恰好秦泽带着秦生还有小草以及店里的几个伙计上山去了,也是因此秦悠才过来帮忙的。
“秦姑娘果然在这里,刚才我去了云香药炉,才知道你在这里帮忙。”
“不知道世子找我有什么事?”秦悠看他不像是病了也没有带东西,于是纳闷道。
想起丛氏所说的,只让秦悠以妾的身份嫁进来,魏湛不由得有些难以启齿,于是避重就轻道,“哦,是这样的,上次你不是送给我一些胭脂水粉吗?家母十分喜欢,所以今日便想请姑娘过去坐坐。”
闻言,秦悠恍然大悟,“世子不必那么客气,这不过是我的回礼,跟世子送来的礼物相比真是算不上什么。”
“秦姑娘别这么说,礼物不分贵重,只是表达心意。”魏湛说着有些着急得看向身后的马车,催促道,“秦姑娘,不如咱们路上说吧。”
秦悠闻言,稍稍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对方毕竟是国公府,自己也不好回绝,于是开口道,“世子先等我一下,我去店里打声招呼。”
早就看到秦悠与魏湛在酒坊门口说话的佟钏,见秦悠走了过来,连忙迎过去,“那人就是魏国公世子?”
“嗯,钏叔也知道了?”秦悠有点不好意思。
“他来邀你去府上做客?”
“严格来说是他娘请我过去。”
闻言,佟钏皱了皱眉,喊来了自己的媳妇。
他与媳妇打了个招呼,用巾布擦擦手,便朝外走去,“你这孩子,还真准备一个人过去啊,走!我跟你去。”
秦悠愣了愣,觉得钏叔说得有道理,于是跟在他身后朝着魏湛走了过去。
“见过世子,我是这孩子家里的管事,我家姑娘没有贴身丫鬟,我便陪她跟您去一趟。”佟钏也没给魏湛反应的机会,直接上了马车。
秦悠强忍着笑意,与魏湛点了下头,便跟在佟钏身后上了车。
路上,秦悠跟佟钏倒是聊得颇为开怀,只魏湛成了局外人,一句话都插不上。
终于到了魏国公府,几人直接前往了丛氏的所在。
因为佟钏本身是以秦悠家里管事的身份来的,因此一直站在秦悠身旁垂头不语。
佟钏与父亲年纪相仿,从小也是将秦悠当成亲侄女一般看待。今日有他站在秦悠身边,倒是让秦悠心里安稳不少。
大概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丛氏方才姗姗来迟。今日她的打扮有些夸张,衣着跟饰品几乎都是挑着府上最贵重的来的。
秦悠被她那一头纯金的头面晃得眼花,偷偷侧头看了佟钏一眼,结果就发现佟钏也是泯着嘴,表情不太好看。
“见过国公夫人。”秦悠率先起身。
“嗯……”谁知对方只用鼻子嗯了一声,这让秦悠有些不爽了。不是说是因为收了胭脂很喜欢,才特意见自己的么?这架势可完全不像啊!
秦悠这时看了看一旁的魏湛,就见对方正装模作样得喝着茶,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秦悠看着这对母子突然生出些厌恶,于是干脆自己也不说话,该喝茶喝茶,该吃点心吃点心,看谁先坚持不住咯?
又过了令人窒息的半盏茶,丛氏终于开了口,语气里尽是鄙夷,“你便是朱雀大街那个秦悠?”
这话说得显然已经十分不客气了,敢情我是天天睡在大街上了?秦悠这样想着,不禁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