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儿害怕,呼吸急促。庞保继续劝说道:
“娘娘只是要让大皇子身败名裂,不会让大皇子死的!娘娘清楚得很,你对殿下是有情意的,果真救活了琦珏,死了大皇子,一命换一命,你保管不会善罢甘休,定是会闹个鱼死网破,这点我们明白!若是事后你发现我们骗了你,那么你尽管在众人面前揭穿我们,我们拦不住你!”
妤儿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妤儿与庞保和慕音分别,她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
她还在琢磨着庞保的话,永宁宫越来越近,此刻已经在面前了,她的手在颤抖。
她转头跑走了,毅然决然地跑向了坤宁宫。
坤宁宫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孙公公正在外面巡视:
“把这些石灰水,洒在外头!你们这些磨蹭的小贱货,都给我好好干活!不干活就把你们拉到司礼监里去!”
孙公公听到有吵闹声,他抬头看到了妤儿,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来了,这些日子坤宁宫有疫情,不允许外人进入,你是聋子,听不到吗?”
妤儿颤抖着,说道:
“奴婢有要事想要求见长公主和皇后娘娘,还请孙公公网开一面,让奴婢进去……”
孙公公不耐烦:
“皇后娘娘和长公主如今谁都不想见,尤其是你!”
妤儿心知肚明,为了利益,王皇后和朱轩媖连薛公公都能牺牲,如今再牺牲一个琦珏,她们是在所不惜的,然而她还是不死心:
“孙公公,实在不行,你给奴婢传个话吧。”
孙公公趾高气扬:
“你不要想着为你那个贱婢妹妹求情,皇后娘娘没有把她当面杖杀,已经是对她网开一面,你还要怎样?如果要是把皇后娘娘惹恼了,对你们都没有好果子吃,快滚,再不然的话我就把你拉下去,杖责四十!”
妤儿呆了半刻,说道:
“奴婢知道了。”
妤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坤宁宫,她知道自己再也无路可走了。
第179章 暖情
暖情
妤儿放弃了向王后求情的打算,事已至此,她再没有办法了。
她有些失神地回到了永宁宫,朱常洛正着急万分,见妤儿回来,他松了一口气:
“你到哪里去了?可是让我担心。”
妤儿强颜欢笑,说道:
“奴婢只是出去散散心,没有什么的。”
朱常洛很是愧疚:
“这次的事儿,实在是我太自私了……”
妤儿说道:
“殿下不必自责,奴婢如今已经想通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珏儿那样冰雪聪明,定能逢凶化吉,只要挨过了这些天,什么也好说了。”
朱常洛松了口气,他说道:
“你和我想到一起了,我也是这个意思,皇后娘娘没有当面处死琦珏,就证明她并不是心狠,她是想放琦珏一条生路的!这两天风头正紧,等过两天风波平静了,我就派人去找琦珏,到时候皇后娘娘为着我的面子,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没有让琦珏回宫,也能给她个好的归宿。”
妤儿说道:
“那奴婢先谢过殿下了。”
朱常洛有些不安:
“你别再这样说,这样说,我都有些无地自容了……”
然而妤儿坚决要谢,朱常洛心里有些怪怪的。
整个永宁宫安安静静的,不见王恭妃和李嬷嬷,妤儿问朱常洛她们去了哪儿,朱常洛告诉妤儿,今日皇帝翻了母亲的牌子,母亲已经被冯鸾车带走了,李嬷嬷随行伺候。妤儿心知,这一切定也是郑贵妃促成的,心里不由得一凉。
这些日子天气天寒地冻,朱常洛每晚临睡,都要喝些酒暖暖身子,今日也不例外。
此刻朱常洛换了入寝的衣裳,坐在床沿,他问妤儿怎么不把酒拿来,妤儿说道:
“请殿下稍等,奴婢去将这酒温了,再拿过来。”
朱常洛说道:
“今日不必温酒了,直接拿过来喝了事。”
妤儿说:
“这怎么行?这怎么行?如今天寒地冻,五脏六腑若是冷的,必定伤身,奴婢去去就来,殿下等着便好,”
朱常洛并不疑心妤儿,他说道:
“好吧,快去快回。”
妤儿将酒拿到厨房,她的心怦怦乱跳着,她将庞保慕音给自己的粉末放到酒中,细细搅匀,放在火上暖了。
她的心里闪现出一丝悲哀的神色,脚异常地沉重,她一点点地朝朱常洛走进,让朱常洛一点点地靠近她编织的温柔陷阱。
朱常洛接过妤儿的酒,他一口饮下,妤儿说道:
“殿下慢些。”
朱常洛奇怪:
“今日这酒,有些许的苦涩,兴许是我嘴苦,尝什么都是这味?”
妤儿说道:
“有苦味?让奴婢也尝一尝。”
说罢妤儿也倒了一盅,一口喝下,妤儿平日从不喝酒,今日一喝,呛得直咳嗽。朱常洛有些意外,赶忙上前关切:
“你平时从不喝酒,今日怎么破了例?”
妤儿说道:
“奴婢听方才听殿下说,酒味苦,也想尝尝这苦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