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儿!珏儿……”
琦珏被太医诊脉,太医查看了脉象,无奈地摇头,说琦珏没救了,朱常洛和朱轩媖震惊万分,妤儿也惊呆,拼命地摇头:
“怎么会!珏儿这几天明明状态大好!你骗人……”
太医说道:
“妤儿姑娘,珏儿姑娘如今脉象似有似无,如鱼之翔游状,这在医术中被称作‘鱼翔脉’,是‘七死脉’之一。珏儿姑娘这些天的身子大好,只怕也是回光返照的征兆。”
朱轩媖着急:
“出了这种脉象,还有救么?”
太医摇头:
“无药可救。如今微臣用参汤吊着珏儿姑娘,兴许还能撑个一时半刻,如今珏儿姑娘即将油尽灯枯,随时都会撒手而去!有什么想要交代的,你们快些说罢!”
若雨潸然泪下:
“妹妹的命怎么这么苦……好容易苦尽甘来,如今怎么就要去了……”
妤儿也大哭,然而哭了几声后,她擦干眼泪,颤抖着说:
“我要见珏儿!”
此刻琦珏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妤儿守在琦珏的身旁,握着琦珏的手,琦珏的手冰凉。
琦珏微微睁开眼睛,艰难地说:
“姐姐……对不起……我真的很想看着你出嫁,可是如今,我撑不下去了……”
妤儿使劲忍着泪,她的声音颤抖着:
“珏儿,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你一定是有什么话没和我说!”
琦珏眼睛含泪,她真想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姐姐,然而她看到了离床不远处,若雨冷冷的目光……她图着一时的嘴快,说了所有的秘密,撒手不管了,可姐姐呢?姐姐知道了若雨是郑贵妃派来的奸细,她能善罢甘休吗?姐姐并非没有心机,只是从不肯用罢了,果真争斗起来,若雨未必斗得过姐姐,可是……
若雨的手里握着能置姐姐于死地的秘密,果真捅出来,姐姐必死无疑,姐姐终将会和若雨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罢了,罢了!将来的事,自己并不可知,也不能知了!想到这里,琦珏定了定神,她招手让妤儿到自己嘴边,自己悄声告诉姐姐:
“姐姐,对不起!……是我瞒了你!我这些日子倒掉了太医送来的药……一心只求死去!这事儿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我自戕的事儿,会拖累你!……我拖累了姐姐太久太久……如今一去,姐姐从此……就自由了!”
妤儿惊呆,她拼命地摇头:
“你说什么蠢话!什么拖累?什么自由?我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珏儿,姐姐要你活着,姐姐如今哪怕失去一切,也要你活着!”
琦珏艰难地伸出手来,擦去妤儿眼角的泪水:
“姐姐……珏儿从前什么都愿听你的,可是……这一次,珏儿由不得自己了……今生姐姐对我的好……珏儿还不了了……只盼咱们来世还能相遇,到时候我做姐姐,你做——”
琦珏最终还是未能说完这话,她的眼睛失去了光泽,抬起的那只手缓缓地落下,最终无力地跌落在床帏上……
第195章 小产
琦珏的眼睛完全地闭上了,太医上前查看,叹息一声:
“琦珏姑娘归天了。”
妤儿仿佛遭了雷击,她浑身颤抖着,再接着,她的喉咙里迸发出了哭声,朱常洛上前安慰妤儿:
“妤儿,珏儿去了!你别太伤心了,不然她的魂魄也不会得到安生的!”
朱轩媖则是着急地嚷嚷:
“咱们宫里历来没有宫女死在宫里的!如今一出,万一母后知道了追究,这可怎么是好!”
太医也有点慌:
“公主说的极是,眼下要做的,是赶紧将珏儿姑娘的尸首偷偷拉出宫去,扔到乱葬岗去,不然事情要是真传出去了,那可不得了了!”
朱轩媖点点头;
“小郭子、小李子……你们赶紧把珏儿拉出去,这事儿一定得做的隐蔽!”
几个太监赶紧上前,然而妤儿却哭着不让:
“公主!请公主让太医好好治治吧!珏儿没可能就这么死了,她还这么小,她是不能死的呀……”
若雨插嘴道:
“姐姐,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别执迷不悟了!你这么大呼小叫的,是要把皇后娘娘招来吗?”
朱轩媖赶紧说:
“若雨说的对极了!要是母后知道了我和你大哥没把将死的珏儿送出宫去,而是着死在宫里,那我们大家的麻烦都大了!大哥,你赶快拦住妤儿!”
朱常洛心知此事非同小可,也赶忙拽住妤儿:
“妤儿,珏儿真的是死了,你得记住你作为宫女的本分,你不能再这样哭哭啼啼……”
妤儿哭着:
“殿下!奴婢的妹妹死了,奴婢难道连哭都不能哭吗……”
朱常洛生气地拽住妤儿:
“我知道你的苦!可是咱们坤宁宫的宫女哪个不是笑脸迎人,即便心里有苦,也是都咽进肚子里的!你这样哭哭啼啼让母后看见,你不要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