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守了月余,身上仅有的钱也花光了,饿了两日的孟霖,抱着肚子,难受得哭闹不止。
长宁侯夫人私下见了她,想给她一笔银子,让她带着孩子离开。
孟锦绣不愿意。
转头就又跪到了长宁侯府。
大声喊着,求他们仁慈,求他们放了她夫君,求他们救救他儿子,求他们让她们母子进去,一口一个孩子是无辜的,他是侯府的骨血,说他们怎么能如此冷酷无情。
又是骂又是求的。
最后老太君身边伺候的司月出面把她赶走了。
没有动手,也没有骂人,她只与孟锦绣说了一句话。
她说,若她执意混淆侯府血脉,她不介意去把明心庵的庵主叫来。
孟锦绣明白过来,想必是孟回留了话给老太君。
老太君知道了她生的不是孟文瑞的骨血。
那日,以孟锦绣落荒而逃结束。
她曾一度后悔为什么不拿了长宁侯夫人给的银子,一走了之。好过如现在这般,闹得人财两空。
此后,孟锦绣在没有出现过,有人看到他们母子到处行乞,有人说孟锦绣做起了皮肉生意。
众说纷纭,却无人在意。
孟文瑞本还有些不忍,在回去不回去两者间犹豫不定。然而没过多久,他母亲派人给他带了封信,他看完后,顿时恼羞成怒后。
又怔愣了许久,最后吐了口气。
他带着他母亲给他的银子离开了,去她母亲派人给他置办的宅子居住。
又用那些银子置办了些田地,自此以后只每年回侯府探望一下,其他时候都是待在庄子里,当起了富贵闲人。
后来娶了妻,生了子,就这么碌碌无为的过了一辈子。
这些都是后话。
另一头。
离开京城的孟回直接回了渝城,正在与新来的婢女欢好的李旻然,不曾想她会回来得这般快,被抓了个正着。
当场就吓软了。
“夫人,你听我说……”
李旻然惊慌失措的提着亵裤,心虚的解释着。
“不用!”孟回抬了抬手。
“来人,把他们扔出去!”
整个李府谁不知道这宅子真正的主人是何人,也就床上躺着的那新来的婢女才会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勾搭李旻然,妄想翻身做主子。
几个身体强壮下人立马上前,压根不理会两人的喊叫挣扎,也不管他们有没有穿好衣服。
拉着人就往外去。
只来得及穿了亵裤的李旻然,转过头,急切又深情的看着孟回:“夫人,我心里只有你啊,都是这小贱人勾引我。夫人,你不能……”
孟回凉凉的瞥了他以及被他言论惊呆了的那婢女一眼,冷声道:“告诉众人,自此以后,此人与我孟府,再无干系。若是他在外借我名义行事,直接报官处理!”
李旻然一听,顿时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个妒妇,天底下哪有不准人纳妾的妻?我已经为你忍耐了这么多年,如今不过睡了一个不值当的婢女,又没说要纳妾,你却就要翻脸不认人,贱人,妒妇……”
听着他气急败坏的怒骂,最初的愤怒过后,现在的孟回内心很平静,最后化为叹息一声。
一生一世一双人,到底只是一种奢望,最初的是甜言蜜语,违背后只剩想埋怨指责。
这一场关系,终究还是结束了。
这个世间可以不成亲的女子,要么早死,要么被和离被休弃的,剩下的就是尼姑庵里的。
她不想出家,更不想到了年纪被人随意官配出去。
那时候她走了,她正处于一种焦虑又茫然的状态。恰逢遇上了落第秀才李旻然,他帮了她,两人有个不错的开端,后来他说他钦慕于她。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真挚。
她到底只是凡人,也憧憬美好的男女之情。
她提出想要与她成亲,必须先签了和离书。
他签了,后来他们就成亲了。
相处几年,感情是有的。
况且之前几年李旻然也是尽心,对她体贴入微,她也尽职的学着做好一个妻子。他因为外人的闲话议论,暗自难过,却总是在她面前一派轻松笑容。她见了不忍,便把匾额换了。
却不想孟府换成李府才过不久,他就原形毕露。
孟回叹息一声,总归是打眼了。
她到底不是她,总能看透人心。
她离开长宁侯府后,第二年,她也离开了。
至此,世间只有一个孟回。
孟回没有消沉太久,那人教给她的从不是遇到挫折就一蹶不振。
当夜,孟府的匾额再次被挂上。
第二日,众人看着重新挂出的匾额,没有觉得诧异,也也没多想什么。
毕竟李旻然和一个女子光着被扔出孟府的消息已经一传十十传百,差不多整个渝城的人都知道了。
孟回当年来渝城的时候,便置办下了不少产业,买了不少田地,又让人开了荒。
之后便全都租了出去。
租种条件并不苛刻,每年交的粮食也比别人低上两成。
得了好的众人自然感激她。
且西北大旱时,有不少灾民流落到渝城,她还让人布粥赈灾,救活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