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紧牙,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看着他的面容,想着他私底下做的一切,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屈居人下,不会的。
洛云嫣半蹲在他身前,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一双水润的眸子殷切的看着他:“便是为了我,也不行吗?”
赵禹似有些为难的笑了笑,最后抽回了他的手。视线移到案桌上:“你看,本殿这画如何。”
突然说什么画,洛云嫣有些烦躁,不过还是按捺着性子朝桌上的画看去,毫无诚意的点了点头:“殿下的画,自是很好。”
相对于她的急躁,赵禹却始终都是淡淡的,画上有两只鸟,他指着地上啄食的一只问道:“郡主觉得这雀鸟如何?”
“灵秀异常,颇有一番野趣。”
洛云嫣很烦躁,她一点也不想与他在这里品评一副画如何。这画再好,与她何干?简直是不知所谓。她初见他时,看到的分明是一个野心勃勃,智计卓绝的英雄人物,怎的现在……
“确是。”赵禹笑了笑,又指着树枝上昂着头颅的那只雀鸟:“那郡主以为这只如何。”
洛云嫣看着枝头上的那只雀鸟,又见他嘴角那笑,脸色顿时难看极了:“殿下这是何意?”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笑罢了。你说这雀鸟亦是有趣,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充做凤凰。啧,岂不知雀鸟就是雀鸟,装得再像,也引不来百鸟的。”
洛云嫣死死的盯着那敲在画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看着枝头上的那只雀鸟,心中悲愤。
说什么雀鸟,不过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罢了。
“殿下说的极是。天色不早,云嫣就不叨扰殿下了,告辞。”洛云嫣僵着脸,扯着嘴说罢,便愤然离去。
人走远了,屋子里也清静下来。
一旁屏风后的人也摇着扇子走了出来:“殿下当真是无情啊。可惜了,美人的一腔柔情呐,啧啧。”
书生模样的男子脸上却无半点谦逊,看着更像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这般怜惜她,人还没走远,你不若追上去安慰一番,说不准还能俘获一颗芳心。”
书生模样的男子,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似是嫌弃,啪的一声收了手中的折扇:“还是免了,此等蛇蝎美人,便是再美,本公子也无福消受。”
“看她的样子,似是狗急跳墙按捺不住了,你真的不管管?”宋衍看着他,好奇一句。他们刚刚的话他在屏风后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三殿下这里已然不可能,不过,他觉得那女人不可能就此罢手,只怕还是要生事端。
他真就冷眼看着,不管不问?
赵禹提着他的画作,越看越是觉得还不错,打算一会儿让人装裱起来,见他还在等他的回答,随口道:“名动江湖的神医就在晋阳,且还和洛云嫣有仇,随他们闹去。另外,陛下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那你呢?就什么也不做?还真打算当个富贵闲人啊。”宋衍没有被他的这份气定神闲折服,反而十分想翻他几个白眼。
“富贵闲人,也没什么不好。”赵禹笑了笑。
宋衍:“……”
信了你的邪。
狗改不了吃屎,这话他当然没敢说出来,不过还是十分认同的,毕竟话糙理不糙啊。
赵禹抿着唇笑了笑,便放下了手中的画,朝着无人的地方开了口:“把人都撤回来。长平郡主府那边的要求,日后都不必再理会。”
“是。”
干脆利落的吐了一个字,突然出现的人,令了命后便又消失。
宋衍摇了摇折扇,眸中有些兴奋。
看吧,狐狸尾巴这不就露出来了。
说什么富贵闲人,啧啧!
……
洛云嫣上了马车,满是阴鸷的看了看三皇子府大门的方向。
赵禹,今日之耻,我记下了。总有一天,本郡主要让你俯伏在我的脚下磕头谢罪。
“走。”松开了捏着帘布的手,洛云嫣面色难看的下了令。
马车渐行渐远。
洛云嫣从不知道她以为对她同样有意的赵禹,心中竟是这般看她,她这这些年为他付出的一切,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如今梦醒了,她也该醒了,情爱这种东西果真是无用,只会让她做出错误的判断。
不需要了,以后,她都不需要了。
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让她过得更好。
……
明晖殿。
“常富贵。”忽觉身体一阵虚软,坐在椅子上的寰宇帝瞬间软塌下去,极力支撑着自己才没狼狈的滑倒在地。
疼,太疼了,仿佛每一寸骨头都碎裂了一般。
一直侯在门口的太监总管常富贵,听他声音有异。立马推门进来,焦急的唤着:“陛下。陛下……”
“点,点……香,点……”
常富贵熟练的把香点上,放到他身侧,待他好一些了,便又扶着他到了榻上,燃着香的熏炉也被移到了龙榻边。
吸入的烟越多,身体上的疼痛渐渐消失,寰宇帝的脸上露出一种飘飘欲仙的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