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摇了摇头,忐忑道:“还是不了,殿下昨夜就没睡好,奴婢睡姿不好,万一……”
“你这是在嫌弃我咯?”苏卿扁扁嘴。
春桃急道:“没,奴婢怎么可能会嫌弃殿下,只是、只是……”
她支支吾吾没个决定,小心翼翼觑着苏卿的脸色,纠结半晌,才点了点头。
苏卿禁不住失笑,道:“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束,从宫里陪着我的,也就只有你了。”
“嗯。”春桃重重点头应下。
她又道:“今日来府里的那位温将军,你可知晓他与我母妃生前关系如何?”
闻此,春桃摇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我虽比殿下年长两岁,可对这件事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不过,偶尔私下里听宫里嬷嬷讨论过,说是温将军是刀子嘴豆腐心,明面上与娘娘断了关系,却还派人汇报宫里的情况。听说,温妃娘娘去世时,温将军被陛下派在皇都城外执行军务,连娘娘最后一面都没瞧见……”
“那岂不是说……”苏卿喃喃自语半晌,忽地又摇了摇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压下去。
“殿下?”春桃担忧瞧着她。
苏卿轻拍了拍脸颊,笑道:“我有些累了,想睡会儿。”
“好,”说着,春桃起身铺着床铺,“殿下先睡,我在旁守着殿下。”
。
古院
推倒后墙的重剑已经被温将军离开时带走,司庭蹲在墙根,低着脑袋看着一地狼藉,挠了挠头,一筹莫展。
“去找工匠砌好就是了,何必在这儿唉声叹气?”双巧端着托盘从远处走来,站在他旁边不解道。
司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我在想,要不干脆把墙拆掉算了。”
双巧不懂武功,他可懂。
瞧着自家七爷蓦地手腕使劲,让重剑硬生生在空中转弯撞倒后墙。
也不知道这墙哪招惹人了。
他皱着眉,又挠了挠头,目光落在托盘中瓷碟的糕点上,黄酥飘香,精致小巧,呈着盛开花朵的形状。
“这是什么?”
“这个啊,”双巧瞧了眼屋内,压低声音道,“昨日七爷让我同春桃采摘花瓣,就是做这糕点,先不说了,我给七爷送进去。”
司庭点点头,又继续捣鼓着这墙到底是该拆,还是不该拆。
屋内,顾黎跪在地上,低着脑袋,认错态度诚恳,“七叔,我错了。”
顾子傅支着脑袋,修长手指摩挲着木雕娃娃光滑的脑袋,脱口而出道:“嗯?你做错什么了?”
顾黎怔怔地看着他。
许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犹豫半晌才开口,“就是、就是昨晚的事情,七叔,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他磕磕绊绊“就是”了半晌,一个有用的字都没蹦出来。
顾子傅停了动作,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人,眼底闪过疑惑,莫非是练武把这孩子练傻了不成?
“今天你先回去休息,等明儿再过来。”
顾黎还在冥思苦想着,听到这话陡然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道:“七叔,您就这么简单放过我了?”
“要不然你继续跪?”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顾黎慌乱摇头,手撑着地面,踉踉跄跄站起,谁知动作过大扯到膝盖,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出门时又差点儿跟双巧撞在一起。
双巧欲伸手扶住,却被他推开,待见人摇摇晃晃的走远,她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推门,将糕点放在桌上。
一股芬芳甜香扑鼻而来。
顾子傅最不喜这般甜腻之物,皱眉,厌恶道:“什么东西?”
屋内一阵沉默。
双巧屏了呼吸,放轻声音道:“昨儿七爷让掺花瓣做的糕点。”
这般甜腻,恐怕也只有小姑娘家才会喜欢。
他想道。
顾子傅眉心缓缓舒展,盯着糕点半晌,蓦地嗤笑一声,寡薄的唇畔扯了扯,意味不明。
“赏你了。”
双巧神情错愕,却还是依着顾子傅的话,又将瓷碟端上托盘,仿若是随意般开口,“七爷素来不喜糕点,不过夫人似乎是喜欢多一点。听府里下人说,夫人应是住进了十方楼。”
见顾子傅没有打断的意图,又放缓了动作,不紧不慢的说道:“十方楼是家新开的酒楼,菜品都是用了独家方子,兴许其中会有合七爷的口味。今儿天好,七爷可要去尝尝?”
“不去,人多。”
双巧也急了,“那明儿呢,七爷可挑个清净时间去。”
“不去。”
“糕点多双巧也吃不了,不妨给夫人送……”
“吃不了,那就扔了。”
“……”双巧觑着顾子傅冷冰冰的神色,也知道再继续说下去没什么效果,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七爷,您怎的就不开窍呢。
夫人多么好一姑娘,人美心善,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真等着人丢了,看您上哪儿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