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风跪在地上,忏悔道:“将军,我一生行医救人,只做了这一件亏心事……”
苏辞听着外面的战鼓,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没时间给你愧疚,碧山暮发作,我使不上内力,你可有办法?”
徐可风犹豫了片刻,道:“银针刺穴,将毒逼至一处,不过碧山暮毒性霸道,稍有不慎……”
“少��嗦,快扎。”
鬼尸夜袭大营,纵使苏家军早有防备,却也被这加强版的鬼尸打得措手不及,那鬼东西是乐千兮用死人炼制的,以蛊虫操纵,浑身乌青,腐皮烂骨,极为恶心。
炎陵挥刀血战,“他奶奶的,怎么这么硬?砍都砍不断。”
“那是你劲不够大”,陆非厌一剑斩下鬼尸头颅,黑血溅到他风流白皙的脸上,格外邪美。
“放屁,老子天生神力。”
不过转眼,两人就懵逼了,只因那斩下头颅的鬼尸依旧宛如活人,再度向众人发起攻击。
且不说没几个人像炎陵和陆非厌这般有力气,一直如此蛮砍,武林高手也会有力竭的时候,更何况这批鬼尸除非斩断四肢,否则依旧会作祟。
黎清手里的火琉璃不停地掷出,没被炸成渣的鬼尸浑身滚火都会朝营地扑来,她望着黑压压不见尽头的鬼尸,心头一悸“司徒不疑不会将大梁士兵都炼成鬼尸了吧。”
沈涵从帐中出来,一个飞身上了�t望台,淡淡说了一句,“你猜对了。”
台下的炎陵不由吞了口唾沫,“他疯了?”
这些日子来,战事僵持不下,苏家军又连番取胜,大梁朝中都已经出现了罢黜太子的声音,司徒不疑不急才怪,只是此举有些丧心病狂,活人炼尸,怪不得这批鬼东西如此厉害。
苏辞一脚踹开发愣的炎陵,一支绑了火琉璃的长箭朝鬼尸射去,“愣着干嘛?过年没吃饺子,等着被鬼尸包成饺子吗?上火琉璃,炸。”
被鬼尸吓瘫的众将士瞬间找回了主心骨,红衣金甲迎着南境的寒风而立,无所畏惧,桀骜不驯,似乎只要有这人在,敌军千万都撼动不了北燕的国门。
火琉璃轰炸一夜,连南境的冰天雪地都徒生一股暖流,营地四周的积雪融化,焦黑一片,空气中掺杂着焦尸的腐臭味,而鬼尸依旧源源不断,苏家军与踏过火琉璃防线的鬼尸交手,□□凡胎怎敌得过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怪物?
帅帐中,商议对策的众将领皆是神色深重。
赵云生:“火琉璃快见底了,若是再不突围,我们怕是要被鬼尸围困在此处了。”
苏辞:“褚慎微昨日定的攻城计策不错,只要有人将鬼尸引开……”
陆非厌抱手而立,永远一副不服管教的模样,欠揍道:“说得容易,如何把鬼尸引开?”
苏辞:“我来。”
“不行”,沈涵眉头紧锁,看向她,“昨日见你身体不适,还没来得及审你,你是不是瞒了为师什么?”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解决鬼尸,此番我们虽被鬼尸围攻,但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良机,能否一举夺回燕关,全看这几日了。”
陆非厌亦是极力反对,“三军不可无帅,你要嗝屁了,我们就都不打了。”
十二上将里炎陵最没规矩,赵云生最儒雅通达,陆非厌看苏辞最不顺眼,三天两头顶嘴,偏又最听她的话,故而一直被她发配得远远的。
“别和我扯淡,我把你从西南调回来,不是让你和我耍流氓的。”
“我本来就是流氓,你要是死翘翘了,我就回西南继续当我的土匪。”
苏辞恨不得一脚踢飞他,她最想和这王八羔子打交道,忒混蛋了。
褚慎微在虚陶老先生的搀扶下,走入帅帐,“我有一计,将鬼尸全部引到虎啸崖,崖下是深渊万丈,然后炸山。”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唯有苏辞与他想法一致,指着地图,“此处为天险,有百丈悬崖,将鬼尸引至此,再用火琉璃炸塌悬崖,将鬼尸悉数埋与深渊中。”
沈涵:“胡闹,崖都塌了,你又如何全身而退?”
褚慎微和苏辞异口同声道:“机关翼。”
黎清一愣,一口否决,“不可,那东西尚在试验中,万一飞不起来,岂不是同归于尽?”
苏辞:“没有万一。”
陆非厌:“那就我去。”
褚慎微缓缓道:“此事怕非将军不可,鬼尸的操纵者是乐千兮,但背后的主使是司徒不疑,对他而言,怕是攻下北燕江山,都没有杀了将军痛快。”
可不嘛?你要是被某人如鲠在喉地堵了多年,千刀万剐都难解心头之恨。
眼看着众人就要同意了,苏辞体内的碧山暮再次发作,一口黑血吐在地图上,一干将领顿时炸开了锅。
徐可风被炎陵拎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哆嗦地给苏辞号脉,差点哭出来,“我都说了,银针刺穴撑不了多久。”
苏辞:“我还需要一日的时间。”
徐可风真想给她一巴掌,“今天已经第二天了,再没有解药,一日后你就可以升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