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盒里拿出两张二十的和一张十块的,叠好塞回钱包,这时她看到钱盒下面压着一张纸板。
纸板上用大字写着:
【飘香手抓饼
经典搭配 8元
加蛋 2元,加肠 2元】
尧曳一挑眉,把纸拎出来:“你这菜单上不是写着手抓饼八元吗?”
老阿姨瞅了一眼,面不改色:“那是昨天的价格。”
“一天从八块涨到五十?”
老阿姨给饼翻了个面,开始涂抹酱料。
“昨天可没停电啊。你看我现在用的这个瓦斯炉,一个气罐好几十块钱,用不了多久,可没电怎么办呢,也只能用这个。”
她用夹子夹了几片生菜摞在饼上,“洗菜和面啊,我用的都是矿泉水,还有鸡蛋和蔬菜,都是家里的存货,现在想买都不好买了,菜市场根本没人出摊。”
老阿姨把饼卷起来塞进纸袋里,递过来,看着尧曳问:“你还要不要?”
尧曳面无表情地把纸板塞回原位,接过手抓饼纸袋。
老阿姨微微一笑,拈手巾擦了擦手:“要是过几天还不来电,就这个饼,一百块钱我都不卖喽。”
尧曳看着纸袋里的饼。
平时她决不会拿这么油腻的主食当早餐。不过这刚烙好的饼,油汪汪的,有蛋有菜,闻着挺香。
尧曳咬了一大口后,慢慢吃着走,到路口拐角时刚好吃完。
尧曳从掏出纸巾,擦嘴擦手,之后掏出手机,以黑屏作为镜子,补涂口红。然后她抿抿唇,清清嗓子,昂首挺胸,朝公司大门走去。
拐角处的这栋写字楼高大气派,是整条金融街的地标建筑。
公司位于写字楼的一到三层,其中尧曳的办公室就在二楼拐角处,没有遮挡,视野良好,可以看到对面大公园与二环路上的车水马龙。
尧曳刚转过拐角,就看到写字楼前的地面上有奇怪的反光。
几步走近,原来是玻璃大门碎了半扇,一地的玻璃碎渣。原本门叶的位置变成了一个空洞,写字楼的玻璃门又高又宽,于是这个空洞显得尤其大。
尧曳摸摸鼻子,小心地避着玻璃渣走进楼里。
大堂前台空荡无人,往左一拐,沙发休息区聚了许多人,大部分是面孔陌生。尧曳正在环顾,一人从角落沙发站起来,朝她招手。
“尧经理!”
是她手下新招的实习生王牧野。
王牧野长得高壮,但却白净,一副黑框眼睛,显得精神又斯文。他迎了两步把尧曳领到休息区一角。
这片沙发群都是公司同事,纷纷跟尧曳打招呼。
尧曳看到陈总也在其中坐着。
陈金石是这个金融公司的总经理,也是尧曳父亲的好友,从小看着尧曳长大的。尧曳父亲在国外另有家室,生活适足,尧曳懒得掺和进去,研究生毕业就回国工作了。
有父亲的嘱托,陈金石对她十分照顾。
尧曳跟大家打过招呼,在陈金石对面坐下。然后她看了下人数,公司一共四十三名员工,这里一共只坐着八人。
这些人应该是住所距离公司比较近的。
但尧曳记得陈金石的家在十几公里外的独栋小楼。
于是她看着陈金石问:“陈总,您怎么来的公司?”
陈金石闲闲搭着沙发扶手:“我昨晚在公司附近应酬,饭还没吃完电就停了。”
“您没回去家?”
“没有。”陈金石无奈淡笑,“在大厅凑合了一晚上。还有小刘和小秦,也没回成家。”
他指指身边坐着的两个年轻人。
其余人开始相互交谈,大部分都是骑车来的公司。王牧野去给尧曳端了一杯喝的,一边走回来一边说:“哈,我滑滑板过来的。”
纸杯被放在面前茶桌上,尧曳看到里面盛着热乎乎的咖啡。王牧野坐回一旁,挠挠头发:“前台只有这种速溶咖啡了。”
尧曳双手端起杯子,冲他微笑:“已经够可以了,我家连热水都没有。”
尧曳抿了一口咖啡,朝身后入口方向看了一眼:“办公室都进不去?”
有人说:“是啊,都是智能电子锁。”
“昨晚陈总他们回公司,进不来写字楼的大门,小陈搬来了个消防栓砸锁,结果锁没开,玻璃先砸碎了。”
小秦尴尬地摸摸脖子:“今早有工作人员来了,这个门咱们公司得赔两万多。办公室的智能锁就更贵了,没有人敢强行砸开了。”
“不过办公室里都是电脑什么的,进去了也没什么用处。”
尧曳点点头,又问大伙:“什么原因导致所有电都停了,有消息么?”
“不知道,所有人都在问。”
“现在都没有官方的解释呢,已经停电十几个小时了。”
陈金石喝了一口自己的咖啡,然后开口说:“清早有四个人骑车出去了。两个人骑车往东,去市政府询问情况。另两个人骑车往西,主要是想看一下停电的范围有多远。”说着,他转身看一眼玻璃窗外的日头,“快中午了,他们也走了有四五个小时了。”
又坐了一会儿,陈金石招大家去公司附近的一家铜锅涮肉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