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你别多想,其实很多胖子也很怕冷的。”当真从善如流说第二次,老纪顺手把她羽绒服的帽子扣上,“真不知道顾沉给你喂的什么,才一个多星期不见……瞧这白白胖胖的。”
“……”
“对了,明天去看你祖爷爷你还记得吧!”老纪顿了顿,颇遗憾地说,“如果你祖爷爷还记得事,肯定会给你说他七十年代初被下-放到农村种菜养猪。”
“最西北那边环境不好,猪不肯吃,就算养上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有你这么肯长。”
纪苒柚:“……”
怕闺女误会,老纪扶了一把金属眼镜边,对着她强压恼火的笑脸,一本正经补充:“我说的长不是竖着长,是横着长,不是长高是长胖。”
纪苒柚:“……”
她加快脚步,老纪忙不迭小跑跟上去:“诶诶,你小短腿怎么今天走这么快。”
纪苒柚又慢下脚步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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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仕杀第二部差不多要完结了,第三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可能是年后,可能再推迟一点……我想调节一下缓一缓。”
纪苒柚给莹草发消息的时候,是早上八点。
非上班时间不会有回复,纪苒柚又发了一条:“我今天要去看祖爷爷,山里没信号,过几天回来看你回复。”
一样的消息复制给顾沉,对方还没回复,门口传来任苒女士的呼唤。
“苒苒快点,老纪已经在门口等了。”
“马上,来了。”
纪苒柚想了想,把手机扔进了抽屉。
反正山里没信号,加上他也在忙,几天不聊好像没什么关系,多陪陪老人目前似乎比较重要。
纪老爷子已经没剩多少日子了。
九十七,副-厅-级,坎坷命。
纪老爷子全名纪荣。十五岁接第一次婚,妻子生下长子难产走了,他就跟着村里的光头扛-枪出了山。光头在淞-沪会战为他挡一枪丢了命,他踏风踏浪几十年,沉沉浮浮退下来回村,续弦了光头当年的遗孀。
老爷子高寿。
八十岁那年,老伴、儿子和继子相继走了。孙子老纪提出把老爷子接到城里赡养,老爷子不愿,守着自己那一圃土种种小菜,没事儿和邻里屋外打打长牌,独来独往,日子倒也过得逍遥。
直到两年前的那一跤,纪老爷子摔中了风。老纪和纪月牙几个商量了一下,给老爷子把瓦房翻成了楼房,又请了两个护工照顾。可老年人生病如山倒,一个零件坏了,整部机器都跟着迟钝起来,先是心肌梗塞,然后是胆结石糖尿病,接着帕金森综合征,渐渐忘记了以前的事情……
“苒苒你待会儿站我后面,我叫你,你再和老爷子说话。”
临下车前,任苒女士一面整理自己睡皱的狐狸毛领,一面对纪苒柚道:“你知道你大伯一家心眼小,咱们就让着点,别往枪口上转。”
老纪皱着眉头拧钥匙熄火:“什么好东西都要留一份,老爷子的工资津贴也全在他们手上,他们一年到头在外面不回去几次,老爷不认人还要我们站后面让?”
陈楠和陈贝是老爷子继子的儿子女儿,比老纪、纪月牙大。
他们长期飘在外面。上次过年几家人回去,老爷子不认得他们只认得老纪纪月牙两家,叫不出其他人名字,只叫得出纪苒柚和楚冰河,他们竟然还怪:“你们两家都这么有钱了,还这么爱刷存在感,生怕老爷子遗产分不到你们头上吗?!”
老纪当时没忍住,一巴掌直接扇在了陈楠脸上。
陈楠自知说错了话也不敢出声,两兄弟的和平也就此撕破。
在单位习惯了雷厉风行,任苒女士对于这件事却抱有出其的平和:“家和万事兴,你那大哥大姐都不容易,在外面包工地也赚不了几个钱……”
说着,她用手挡在唇边低声解释:“他们杂惯了,万一真的捅破闹出点事儿,对大家都不好。之前陈贝不是出了轨么,听陈楠老婆说,是那个三无乐田化工的人,可泼了。”
“可这是个法-治社会。”
闷闷答一句,老纪屈指敲一下纪苒柚光洁的脑门:“下车。”
纪苒柚吃疼捂住:“为什么要敲我?”
转脸亲了亲任苒女士,还体贴地避开她的唇妆只亲她的颊,老纪一本正经脸:“我手痒啊!不敲你还能敲我老婆?”
纪苒柚:“呵呵……”
#两只恩爱狗就知道趁我家男神不在,可劲欺负我#
高大的牧马人旁边已经停了一辆华晨宝马。
纪苒柚和爹妈一进门,迎接他们的便是一阵刺鼻的香水味及多年不变的咋呼声——
“哎呀呀!我刚刚还在和我家陈楠说我怎么一直打喷嚏,原来是贵客到了,任苒和柚子都越变越好看了啊!”
陈楠老婆耸了耸脖子上棕黄的毛,她两手涂着红艳艳的指甲油,顺势朝任苒和纪苒柚母女装上的白领探去:“还是要皮肤白的人才能衬白色啊,你们这貂毛好顺,淘-宝可得好几百吧?”
“还行。”任苒打哈哈略过。
“我还能不知道?”陈楠老婆“嗨呀”一声,“我一姐们买的和任苒柚子身上一模一样,可不就才三百多!不过我觉得吧,貂皮大衣这种东西,还是要千块以上才是好货。任苒你都升什么书-记了,就不要在乎这点小钱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