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因为……”我抬起脸将他望着,下一句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我原本想说因为那时候很穷,许多东西都买不起,所以只好自己做,但见夙恒眸色很深,有些难以捉摸,我立刻踮起脚尖亲了他。
我倚在他怀里,软着声音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夙恒的手指搭上了衣袂的边沿,他将我的衣领重新勾开,不带任何风月旖旎,嗓音凉淡道:“衣服沾了水,得尽快脱掉。”
他倾身而来,靠近几分,语声低低地问我:“肚兜也湿了,贴在胸口不难受?”
我双手扶上了身后的桌沿,接着被他抱上了桌子,微凉的指腹搭在我的后颈上,轻而易举挑开了绳结。
胸前饱满丰润的两团失去了束缚,掩在半敞的薄纱衣领中,微微轻颤了一下。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
微凉的吻落在我的脖颈上,沿着被水打湿的地方一点点往下,间杂着令人脸红心跳的舔舐吮吸声,在莹白的雪肤上留下浅红色的吻痕。
“君上,不要这样……”我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只觉得脸颊一片滚烫,“这里是书房,假如有谁要来书房见你……”
话音才落,门口竟然真的传来了通报声。
我心头一颤,走神没有听清求见的人是谁。
夙恒反而将我按倒在桌上。
他取下了我的发钗,如瀑青丝铺满了桌面,浓密如盛开的黑莲。
湿热的舌尖舔过耳后最敏.感的地方,我的呼吸倏然加快,忍不住轻吟出声,但想到高木华门外正有人站着等候,顿时羞耻到无以复加,“君上……”
寂静安谧的冬夜里,窗外落雪有声,冥司使的话音沉然如水,十分敬业地再一次通传道:“启禀君上,容瑜长老求见。”
容瑜长老求见。
像是有道惊雷劈在耳边。
“不要了……”我尽力推着夙恒的胸膛,用生平所能达到的最软的声音求他,连我自己听了都觉得骨头酥麻:“求你了,放开我……”
他狠狠吻了我的唇瓣,终于松手放开了我。
我慌忙从书桌上跳了下来,躲进了绣着江雪朗日的屏风之后。
书房的高门被缓慢推开,师父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地传过来,我不知道他方才站在门外时有没有听见我的声音,假如他真的听到了……
我忽然想起不久前,师父在朝容殿外的那片梧桐树旁,说我是一只恬不知耻的狐狸精。
我红透了双颊,心里有些委屈。
偌大的书房通亮而高敞,刻在紫晶盏上的山水画浅若秋光,悬挂于房梁的宫灯璀璨流火,我做贼心虚地侧过脸,立刻看到自己的身影映在了屏风上。
夙恒和师父说话的声音都很低,我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又恍然悟到他们大概是在用古梵语或者上古天语之类难懂的语言进行交流。
檀木竹纱的屏风旁边,立着一方高约一尺的紫檀木柜。
我迟疑片刻以后,双手抱膝变回了原形。
接着窝成毛球打了一个滚,成功地滚到了柜子边,再抬眸看那屏风时,果然寻不到自己的影子,只瞧得见柜子的倒影。
我心满意足地躺平,许久没见到九条蓬松又柔软的尾巴,也是有些想得慌。
夙恒走到屏风后面来找我的时候,我正抱着九条尾巴中的一条,用雪白的狐狸爪子磨地板上的花纹。
“挽挽?”他弯身唤我。
我抬眸将他看着,抱着尾巴又滚到了墙侧。
他单膝跪地,挨在我身边摸了摸我的脑袋,指腹在我毛绒绒的耳朵后磨蹭,“和小时候长得很像。”
我被他摸的特别舒服,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很明显,于是矜持地摇了摇尾巴,“为什么会这么说?你见过我小时候的样子吗……”
他的手指顿了顿,随即将我抱进了怀里。
变回九尾狐以后,那些湿了的衣服,还有戴在手腕上的璎珞玉镯,都散落在了屏风边……因而我再次化成人时,便是全身光.裸一丝未.挂。
我把脸埋进夙恒的衣领处,并紧了修长笔直的双腿,“我想去穿衣服……”
“穿衣服?”他低声道:“即便现在穿了,待会也要脱下来。”
我脸上绯红,在他怀里贴的更紧。
夙恒将我抱去了内殿的床上。
他两指挑起我的下巴,目光淡然扫过我的脸,又从脖颈往下看,路过丰挺的胸时停滞片刻,接着肆无忌惮地一直看到我的双腿。
我想问他和师父说了什么,犹疑了一会还是没有问出口。
夙恒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他松开我的下巴,缓缓开口道:“我问了容瑜有关你的事,他夸你乖巧又讨人喜欢。”
我讶然听着,觉得这完全不符合师父的风格。
依照师父的风格,他应该冷嘲热讽地说我是一只没羞没臊的狐狸精。
明澈灯辉落在夙恒的眼中,与我的倒影交叠在一起,他沉默少顷,忽而道了一句:“若能早点重遇你……”
我听不懂“重遇”这两个字,扯过被子裹在了身上,抬眸定定将他望着,“不管是什么时候遇到,我现在……只喜欢你一个。”
浅风低吟,朔月流光。
殿外仍在落雪,漫空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深夜的月景沉静安凉,如同一方结了薄冰的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