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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掌心上撒个野_粟西米【完结】(8)

  “你不是我。”

  男生停了一下,没什么情绪地回了这四个字,没有回头,迈开长腿,越走越远。

  却不知搅乱了少女平静的心湖,是多么的可恶。

  徐窈握拳攥紧了优盘,坐回到桌前,摊开日记本,写下一天的心情。

  【你不是我,怎知我苦与乐。在你看不见的角落,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致她。

  也致他。

  这个觉好像睡不好了,有点失眠。

  徐窈放下笔,锁上日记笔,静静躺到床上,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很久很久才睡着。

  回到房间的钟劲也好不到哪去,他解开密码锁,刷地一下将柜门拉到最开,从最下面的角落里拿出一个手机盒。

  手机,充电头和数据线都在。

  钟劲将手机插上电,搁桌上就不管了,三两下铺好床单,冲了个战斗澡,长手长腿就那么不羁地占据整张床,刺目的光线直射下来,他抬手捂住了眼睛。

  这时候,嗅觉变得更灵敏。

  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清淡怡人的香味。

  女生收拾得很干净,房间维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没有让人膈应的粉墙粉窗帘蕾丝花边什么的,就好像随时做好了撤出的准备。

  唯独带不走的,也只有这一室淡香。

  钟劲拿开遮眼的左手,目不转睛看着掌心纹路,一端至另一端,一条直线横越而过,清清楚楚将手掌分隔成了两半。

  不详吗?

  如果连亲人也这么认为,好像有点惨。

  “会读书有什么用,成天臭着脸,好像我们欠他的,我爸妈要不是赶着回国为他庆生,又怎么会出事,他有没有一丝愧疚,他若有良心,就该跟我去国外,按他外公给他计划好的路走。”

  “那场空难谁都想不到,跟阿劲扯不上一点关系,你心结太深,十年了,该放下了。”

  “不,放不下,看看你儿子,他是怎么对我的?当年我要离婚,他说孩子小,再等等!等到现在,他外面的女儿要上小学了,我身为妻子却是最后一个知道,可笑不可笑荒唐不荒唐?他要面,我不要吗?他臭不要脸拖着我这么多年,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偷腥不擦干净嘴巴,留下个抹不掉的把柄,想离了?没门!你儿子你孙子,欠了我们郑家多少,这辈子都不可能还清!”

  ……

  恶梦一样的话语,就像魔咒禁锢着钟劲,头疼欲裂,彻夜难眠。

  既然不爱,何必在一起,何必生下他。

  有病。

  一到夏天,高大繁郁的树冠里,藏着的蝉开始鸣叫,锯子一样撕心裂肺。

  徐窈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躺了一会儿才起身,趿着拖鞋走到窗边。

  她拉开帘子,入眼一片绿,晨曦透过树叶缝隙洒落下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看不清的枝叶深处,有生命在呐喊,毫无保留,不知疲倦,直到生命终结。

  短暂又辉煌。

  儿时的记忆也如片段般闪现。

  半敞的老旧木板门,一张竹席,小女孩盘着双腿仰头数星星,陪着她的除了滋滋蝉鸣,还有就是平得有点扁的肚子传来的咕咕。

  饿和孤单,是年少最深刻的体味。

  虽然苦,但让人怀念。

  徐窈拍了拍脸,笑了一下。

  跟爸爸约定了的,要好好活着,要开心,可以难过,但不能沉沦,因为以后的路,她只能自己走。

  这间房没有单独的浴室,徐窈将毛巾,漱口杯和牙刷放进洗脸盆,到楼下洗漱。

  却不想刚下到一楼就碰见从厨房里出来的男生,闲庭信步,单手端盘子,盘子里两片厚厚的吐司夹着一个煎蛋。

  “你会煎蛋?”

  太意外,以至于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

  钟劲眼角扫向女生,淡漠的眼不经意迸发一道凌利的光,可能自己无所觉,却看得徐窈轻轻一颤,立马又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很厉害,单纯地想赞美你。”

  不说钟劲这种衣食无忧的有钱人家的小孩,便是普通人家,又有几个孩子自己做早餐,更别提煎个蛋了。

  女生眼角微微上翘,眸光清透,很纯很真的模样,让人难以设防。

  钟劲垂着眼,目光从她脸上掠过,毫无波动。

  他十几年的人生里,听过的褒奖太多,已经麻木了。

  不过,她皮肤是真的好,披散着一头长发,素面朝天,居然一点都不邋遢,还有点好看。

  钟劲觉得他可能是被周星星那个骚包洗脑了,眼睛也该洗一洗了。

  于是他点了点自己眼角,示意女生:“你这里!”

  徐窈下意识伸手抹了一下眼角,然后一愣,看到男生眼里的促狭,登时又羞又恼。

  就说了,出门前照了镜子,干干净净,哪有。

  坏家伙,过分。

  “无聊。”

  丢下两个字,徐窈转身直奔卫生间,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她非常不想看到男生。

  钟劲看着女生的身影消失不见,又低头看看盘子里煎得金黄的蛋。

  可不是无聊。

  无聊透顶。

  简直了。

  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切到户外运动频道,钟劲边吃早餐边看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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