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轻颜有些晃神，那串冰糖葫芦的似和记忆里的重叠到一处，虚虚晃晃的。
仿若还有少见的意气风发。
只是。
她已许久再未尝过这样的甜。
“姐姐？”赵灵星瞧着董轻颜未反应过来，又问了一声。
“小七若是想的话，便尝尝吧。”董轻颜回神。
董轻颜虽是笑着的，可硬扯出来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上几分。
赵灵星心思细腻，立刻便把想法收了起来，对着贩夫摆手，示意不用过来了。
“还是算了吧，姐姐陪我去买些绸缎可好？”
董轻颜颔首，目光送着贩夫远去，眼神有些复杂，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轻声道，“都听小七的。”
绸缎庄。
这绸缎庄是楚家的产业，掌柜一眼便认出来这二位小姐身边跟着的卷碧，热络的迎了上来，聪慧的未暴露两人的身份，“不知二位小姐想要挑选些何。”
赵灵星今日出来的另一个目的，来买些绸缎。
赵灵星目光环视了一圈，随手指了些不喜欢的布匹，“除了这些，其余的都要。”
“好的，小姐。”掌柜认出赵灵星的身份，对她此举也未有震惊。
赵灵星虽说是个出手阔绰的主，但也不是爱这么铺张浪费的人，这回买的绸缎确实有些多。
董轻颜问，“小七要买这么多作何。”
赵灵星踮起了脚尖，悄声和董轻颜说话，怕被别人听了去，“想给哥哥做些衣裳。”
“你要做什么？！”董轻颜震惊不已。
这个小祖宗怕不是忘了，上回秀个绣帕，是如何把自己弄的千疮百孔的。这回胆子倒是大了，直接想给人做衣裳了。
赵灵星手指放在唇边，“嘘！”
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些不靠谱。
但是那个楚予瑶都能给楚韫做衣裳，她怎么就不能了！
她也可以！
赵灵星三言两语和董轻颜解释了缘由。
董轻颜哭笑不得，也不知晓该说些什么什么，“小七有心了。”
掌柜把绸缎放好，赵灵星只挑了两匹让卷碧带着一同回府，其他的等掌柜晚些一同送回去。
两个姑娘的对话被打断。
“二位小姐，已装备妥当。”掌柜恭敬道。
赵灵星看着这绸缎，眼前仿佛能出现那衣服的大概样式来。
她一双桃花眸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小声拜托董轻颜，“姐姐可要记得帮帮我。”
董轻颜想了一下赵灵星的女红，叹了口气，不敢把话说满，“我尽量吧。”
语气里就差写出了为难两个字。
赵灵星要乐观许多，听到董轻颜愿意了，眼眸弯起，里面似比皎洁的月光还要莹亮上几分，熠熠生辉，让人心生羡慕。
董轻颜感慨。
若是她再有一点勇气，再有一点赵灵星这般的勇气。
许是结局就不会是这般的。
可惜她没有，她也不会变成赵灵星。
——
茶楼。
赵灵星考虑着董轻颜的关系，怕去摘星楼会再遇上赵呈，便选了另一家常去的茶楼。
董轻颜陪着赵灵星逛了一日，说是不累那是假的，手托着下巴，眼眸几近合上了。
赵灵星放轻了声音，这厢房里有放了琴。
她少年时虽是顽皮，但被楚韫抓着读书做学问，琴棋书画也算是精通。但也是因着她的性子太顽劣，破烂名声比才艺响亮的多。
加上她本就是个懒人，甚少在众人前展示出这些才艺。
她的指尖触碰到琴弦，轻轻波动了两下适应，清灵的琴音悄然兴起。
少女一身红衣长裙，脖颈间围着的狐狸毛，被随着窗沿进入的微风吹动，修长白皙的指尖拨弄琴弦，露出来的微笑自信而迷人，似是园里含苞待放的红梅。
董轻颜听到的耳边悠扬舒缓的曲调，弯了弯唇角，说话声与琴声相伴，“多谢小七了。”
屋里随之静默，唯有如溪流般缓缓淌着的琴音，似将人置身于毫无烦忧的自然，感受着空气里盛放的花香，鸟儿清脆空灵的鸣声。
董轻颜沉沉入眠。
一曲终了。
赵灵星指尖抚平琴音，果然比起女红，她还是更适合弹琴些。
她把外衣披到董轻颜的身上，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厢房，想去给她拿件大氅来。
关上厢房的那一刻，正好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小七？”
那声音像是含了冰，一下冻住了赵灵星流动着的血脉心跳，整个人倍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声音——
是赵夜辞。
赵灵星深呼吸，捏紧了腰间缀着的玉佩，玉佩略带凉意的触感传来，她才觉得精神回来了些。她转过身，没有想要和赵夜辞打招呼的意思。
赵夜辞的身边还站着何深。
赵灵星想直径略过。
“小七不和皇兄打声招呼吗？”赵夜辞目光沉沉的看着赵灵星。
莫名的，连着空气中都生出了一种冷意来。
“有必要吗？”赵灵星冷嗤道。
这又不是在皇宫内，他要作秀给谁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