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林家的庄园虽为避暑之用,但在秀英的强烈要求下,两姐妹依然住在庄园。
在终南山脚下,两个美丽的女子携手走在路旁,单看背影,我便知那是秀珠两姐妹。
我们停下马车时,两姐妹也停住了脚步,当城阳公主悄然下车后,秀珠脸上那尚未收回的笑容就尴尬的凝在了脸上。
拘谨的行了个礼,便陷入了僵局,直到进了庄园,茶盏放在我们的面前,我见城阳的情绪还算稳定,便找理由退了出去。
房遗爱早已跑到山腰打猎去了,我抬着头遥望着终南山山腰处,此时,秀英跟了出来,她随着我的视线一起向山腰望去。
“我知道你是公主地位尊贵,可你已经嫁人了!”十一岁的秀英,抬起略带稚气的双眼以闲聊的语气对我说。
“那不过是个形式。”我随意的答。
“形式?”秀英思索着。
“是的!等你再长大一点你就会明白!”我回看着她。
“那辩机喜欢你吗?”秀英又问。
“喜欢!”我毫不犹豫的答。
我与秀英进行着既幼稚又深刻的谈话,幼稚的是秀英的各种问题,深刻的是我自己给自己的答案。
过了很久,城阳公主与秀珠才从屋内出来,恍然一见,两人均红肿着眼睛,但看上去又很和谐,一直站在外面的我可以肯定,两人并未争执,至少未动起手。
我与秀英各自站在自己的姐姐旁边,直到城阳公主用眼神回复了我,我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秀珠出来相送,直到马车走远,秀珠依然不肯回去。
秀珠只是默然的说了一句:“高阳,你的姐姐很好!”
这么一句突然地感慨,不用问也能猜出他们今日谈话的内容。
直到天色暗淡,我才赶去了草堂,那微微燃起的油灯,映射着辩机的身影,还有我那心脏的狂跳声,在推门而入的一刻起,我狠狠的栽在他的怀里。
辩机还沉浸在我突然而至的意外情绪中,似有不确定的捏捏我的脸。我用一贯直接的表达:“辩机,我好想你!”
辩机虽然不语,可拥抱我的手臂却加了力度。
当情感的浓烈变成了身体的接触,温热的吻,炽热的情,以及两人间没有衣物的阻隔,那深入刻骨的爱才蔓延至周身。
当我依然枕着他的胸膛时,听着他气喘吁吁的喘息,不知为何我的心莫名的慌乱,我是个第六感极强的人,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我在辩机的怀里胡乱的猜想,直至他发现我的慌乱,我才将这两月发生的一切都讲给他听。
直至夜深,不知不觉的睡着,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高照,辩机静坐在床边看着书,我伸手拉了他的衣襟,他回头见我已醒,便将炭火扒开。
放眼望去,大山一片枯黄,只有半山处的松树还保留着几分沧桑的新绿,我却在这一片萧条之色的晚冬,饶有兴致的跳起了舞。
不知何时那曲《梅花引》,已被辩机拿捏的别有韵味,伴着悠扬的萧声,我旋转在草堂外中央的空地上。
此时。一阵仓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我忽的停住了旋转的舞步,同时,辩机的萧声戛然而止。
眼前的这个组合出乎意料的动作一致,他们同时下马,同时向我飞奔而来,不同的是,房遗直的脸色虽然焦躁却无讶然之色。而那个红肿着眼泡、一脸灰色的长孙澹,一副失魂落魄之态,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不可置信的喊了声:“高阳!你…他…”长孙澹指着我。
“不…不…怎么会?你和他…”长孙澹指着辩机,“你们居然……”
长孙澹哀伤的眼眸在问我为什么?他不停的眨着双眼,难以接受的抬头望着天,一旁房遗直转动眸光深望着长孙澹。
我爱的男人、爱我的男人就这样尴尬的碰上了,我不停的用余光瞟着辩机,与长孙澹的伤心比起来,我似乎更关心辩机的感受。
到底该怎么办?他们怎么会来此处?我将带着问题的眼神投给房遗直他还未来得及回答。
只见长孙澹拔&出长剑,红着脸向辩机飞奔而去,我三步便跨到辩机的身边挡在前面,那剑锋及时的收在半空。
“长孙澹!你要干什么?放下剑!”我大喊。
长孙澹只是盯着辩机,似乎完全没有在意我说了什么!他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让我更为惊奇的是,辩机明明有足够的时间躲开,可是他为什么不躲呢?
房遗直见此走上前来劝阻:“长孙澹!放下剑!”
房遗直扳动着他手臂,经过几次努力,长孙澹终于放下了剑,终于开口说话:“高阳!你宁愿爱他也不愿意爱我吗?他不过是个和尚啊!”
眼见长孙澹被情绪冲击着快要没了理智,我没有兴趣回答他的问题。见他又气又愤又伤,我只好将问题投给房遗直。
趁着我还清醒,我对着房遗直没好气的问:“你们为何来此?”
房遗直一副差点忘记正事的样子,一拍脑袋:“长乐公主已在弥留之际,要见你!”
长孙澹终于被唤醒,他有那么一刻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的心一阵哀凉,拉着辩机进了草堂匆忙的问:“你为何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