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路虎,林肯,布加迪,梅赛德斯等等……数不胜数的豪车标志,远远望上去,有牛有马的,简直晃瞎她那对锃光瓦亮的大眼。
下一秒,她看宁萧瑟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敬畏,仿佛看到了一大坨流动的人民币。
他穿上鞋子,抽空对仍在木讷着的顾清栀说:“我先把你送回家。”
她老实听话的跟在人民币玩家身后,俗话说得好,跟这老虎有肉吃,跟着人民币玩家,没准刷个BOSS,顺道自己能溜缝捡个史诗级装备呢?
就这么一路哒哒哒的跟着他身后,直到他从车库里把车取了出来,开始对她蹙眉:“又在那发什么呆?”
还是熟悉的对话,顾清栀带着他的嫌弃,爬上副驾驶,很乖很萌的问了一句:“送我回家后,你要去什么地方啊?”
“接宁小奥放学。”他发动车子,简单回答着。
顾清栀若有所思:“哦……”
过了良久,她想着想着,突然冷不防的转过头,对他来了句:“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去接他吧?”
“咯噔”一下,线条优雅配置精悍的捷豹猝不及防轧崩了路上的小石子,他强压抑住内心的悸动,轻描淡写的回答:“好啊。”
她挑了挑眼眸:“你有必要那么大反应吗?”
宁萧瑟抿了抿唇,将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缩紧。
顾清栀安然坐在他左侧,静静的盯着前面的路看,显然没有发觉某个不专心开车的人时不时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偷瞄。
等红灯的间隙,她抬眼猛地看到了前面停着的是辆保时捷,才忽的想起来问他:“对了,上次扔在中山南路的车最后是怎么弄回来的?”
“卖了。”他回答。
“什么?卖了?”顾清栀眼睛瞪得浑圆,声调挑上了几个高度:“怎么就卖了呢?”
宁萧瑟唇齿间蹦出两个字:“晦气。”
她扁扁嘴,诶……不愧是有钱人啊,买卖豪车就跟砍大白菜似的。
顾清栀翘个小二郎腿,继续坏坏的笑开,一想到利维坦对宁萧瑟说的那番话,那种苦大仇深的哀怨仿佛近在眼前,再结合宁萧瑟提到利维坦时那副看到屎的表情,她摸着下巴,自己开始瞎琢磨:“我觉得那个洋小伙……八成是对你有意思啊!”
“……”宁萧瑟:好气哦可是还要保持微笑。
她接着道:“我一直觉得他对我有种情敌间的怨恨感。”
他淡淡揶揄:“你这算间接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吗?”
“哎?”顾清栀食指戳在嘴边疑惑相,想了想,又继续腐道:“其实吧,我觉得他挺好的,长得也很帅,你俩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人家还替你挡刀,多有情有义啊,啧啧,这种相爱相杀的戏码,太振奋人心了……”
她内心的小宇宙又烧了起来,分分钟在脑子里编出篇剪不断理还乱的长篇耽美。
宁萧瑟扶额:“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恨不得一枪崩了我吗?”
“爱之深恨之切嘛。”顾清栀笑的荡漾:“人家那么爱你,反过来你却伤害人家,所以爱的有多深,恨得就有多浓!”
“……”他无语,反而很正经的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你觉得,他长得很帅是吗?”
她托腮,认真的想了想:“如果没有那条疤,不那么变态的话,还是挺帅的。”
“哦?”空气中弥漫着些不知名酸酸气味,他挑挑眉毛:“那……和我相比呢?”
顾清栀转过头望向他,用诧异的高低眉表达她此刻的心境。
这冰棍今天发的什么邪疯?怎么突然问这种自恋的问题?
她摸上了自己的平胸……不不不,她摸着自己的良心,由衷的回答:“讲真,外国人再帅我也无感,只是纯颜粉,如果说喜欢的话,我还是更喜欢亚洲帅哥。”
宁萧瑟蹙眉:“亚洲帅哥……”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什么是颜粉?”
“噗。”顾清栀一口老血喷出,简直被雷到外焦里嫩:“敢问您老人家这三十多年过的是原始生活吗?”
他缄默,没说话,也不看人。
车窗外的拥堵此刻到达了一个高峰,平坦道路上的车子从红绿灯的伊始排列到视线尽头,你来我往,纷乱永无休止。
她从他脸上收回目光,浅叹了一口,堵车时心里总有种躁躁的感觉,外加她身边坐着宁萧瑟,就好像沉淀不下来了一样,越是飘忽,就越是心焦。
不知几时起,她面对宁萧瑟也没了当初的坦然,毕竟两个人开始是巧遇相识,阴差阳错再次见面,由于各种关联,才一再而三的遇见,本是以一对陌生人的身份在相互靠近,毫不掺杂任何干扰,完全是用眼睛在看,用耳朵在听,用心来感受,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去接触,然后得出答案来判断这个人的好坏。
可从郑乘风戳破了真相以后,她觉得自己和宁萧瑟之间蓦地生出一道天堑,无可跨越,外加被他捏住了自己的过失,除了心里有些愧疚以外,还对他有点若有若无的惧怕。
出于天性,面对他,她是本能的想靠近,但靠的太近又觉得中间有什么东西在隔阂,反反复复的万分纠结。
她将手肘杵在一旁的车门边,托着头小心翼翼的凝视他。
良久,她突然“啧”了一声,不解的在旁边小声嘟囔:“那天被劫持时你都能对我那么好?怎么现在这么冷淡,难道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