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逼仄狭窄,南风身体本就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再加上莫清欢力气大,当即扯着韧带向后仰头倒去,脑袋重重磕在了车载台上放置的弥勒佛玉台上。
那弥勒佛本身没什么,但是下面盛放的器皿却是有棱角的方形玉台。
南风后脑勺刚好磕在那个棱角上,登时便留下了一块血渍。
☆、第 90 章
南风感觉的到自己后脑勺磕到了一个尖锐的东西上,很疼,但嗓眼却像是被人掐住遏制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甚至疼到视线模糊,强烈的眩晕感让她几乎保持不住清醒,但是轰鸣的耳廓却传来谢拂身和莫清欢的叫嚣、嘶吼声。
于是她强忍着疼痛与泪水,颤颤巍巍的搀扶着东西支起身来,声若蚊足般的哀求道:“别打了,别打了,你们都别打了!”
谢拂身见南风仰面摔倒的时候,就已经发了狠的反攻莫清欢,膝盖更是毫不客气的顶在莫清欢的肚翁上。
这一击痛极,莫清欢捂着肚子蜷缩在一旁,半天没直起身子,但思绪却是渐渐冷静下来。
谢拂身顾不上他,忙上前看南风,焦急问道:“娇娇,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南风脸色煞白,额头上也是细细密密布满了汗珠,双唇哆哆嗦嗦的半天就憋出一句话:“谢拂身,我疼……”
“疼?哪疼?哪里疼?”
谢拂身抚摸着南风的脸,满脸焦急,可南风支支吾吾的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反反复复的统共就是两个字:“疼、我疼……”
谢拂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南风竟然头一歪,晕倒在他怀里。他忙一手抱着她的身子,一手托着她的脑袋,但却感觉到手中一阵濡湿,于是皱眉把手伸出来一看,竟满是鲜血!
他骇然,顺着南风后面看,发现车载台上竟然也有着零零星星的血渍,尤其是那尊弥勒佛的玉台上最甚。
谢拂身只觉头皮发麻,心也跟着“咚”的一下沉入了谷底。
“娇娇——”
谢拂身悲鸣一声,忙把南风抱着安置在副驾驶座的位置上,然后又哆嗦着手给她系好安全带。
后座的莫清欢缓过神来,恍惚之间又记起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便捂着肚子蜷缩着身子问道:“南风她……”
他扒拉着坐垫想要看南风,但却被谢拂身赤红着眼睛,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他身上爆喝道:“莫清欢,我告诉你,娇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谢拂身此刻就像是来自地狱的索命使者,面容冷峻嗜血,放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断莫清欢的脖子一样。
但是莫清欢并不害怕谢拂身,他怕的只是南风出事。于是便强忍拖着疼痛到不能自己的身子,急切问道:“南风怎么了?她怎么了?”
刚刚他记得自己甩了南风一下,该不会磕到哪了吧?
谢拂身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莫清欢,只是直接跨到驾驶座的地方,发动车子箭一般的飞驶出去。
由于惯性原因,再加上莫清欢本身没有系安全带,所以他身子猛然向前,狼狈的磕在了后坐垫上,发出沉沉的闷哼声。
谢拂身像是无视了他这个人似的,非但没有管他,甚至还加快了速度向前,只是右手却始终攥着南风纤细的手,没有松开。
娇娇——
娇娇————
她要是出事了,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他真的没办法承担再次失去她的痛苦,他会崩溃的!一定会崩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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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桑回来后发现别墅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响,后来他打电话给南风,没人接;再拨打了一次,接的人却是守一,说是南风把手机落在他那儿了。
询问缘由,他这才知道今天南风去了谢拂身的公司,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就是隐隐作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感觉持续到他把饭菜做好之后,别墅里面却依旧没有一个人回来的时候达到了峰值。
他皱了皱眉头,终于忍不住拨通了谢拂身和莫清欢的手机,但同样都是没人接听。
云桑这才终于变了脸色,然后打通了一个电话,声音冷冽的说道:“帮我查谢拂身和南风的位置,立刻、马上!”
纵使办事效率再怎么快,但还是需要一段时间去查,但就是这么短短的几十分钟,云桑在客厅来回踱步,踱过来踱过去,是从没有过的焦躁不安。
所以当手机铃声响起的一刹那,他就迫不及待的冲上去接听,但是等听清电话那头说的话之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手机脱落在地不说,身子更是踉跄着倒退了两步,扶着沙发靠才不至于狼狈摔倒。
他两眼发懵,甚至连居家鞋都没来得及换就拿着车钥匙急匆匆的离开。
门“哐啷”一声重重关上,偌大寂静的客厅里晕染着扩散了两圈,显得愈发空旷、寂寥。尤其是餐桌上,还摆放着冒着热气的精美饭菜,旁边还摆放着四副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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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桑来到医院的时候,谢拂身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望着手术室,身体眼神都不曾移开那个红色的刺目字眼半分。
而莫清欢则在稍远的地方,他头颅低垂,躬着身子靠在墙上,再加上散乱的刘海以及高高突起的眉弓,让人看不清他隐匿在阴影之中的眉眼、神情,只是狼狈的模样让人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