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导演房
徐念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她刚刚还想着自己可以有点缓冲的时间，从这部戏开始，做一个演技派的女明星。
但是现实给了她响亮的一个耳光。
徐念没能控制住，“导演，您是打算删除我的戏份吗？”
李归：……
虽然他娘的是实话，但是不能说这么直白吧…
刘湘赶紧拉住她的胳膊，带着点笑开口，“念念说话太着急了，导演你这是……”
“导演，改完的剧本可以先给我看一下吗？”
徐念直接打断了刘湘的话，精致的脸上嘴角抿起，显得有些倔强。
李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几分不自在，看到她的模样升起了几分愧疚，随后又理直气壮起来，毕竟是她自己能力不够，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揪着自己头顶为数不多的毛，把本子递了过去。
“我这也是为了你着想，毕竟出片效果不好挨骂的还是你，你他娘的说我说的对不对？再说了……”
徐念没有理会他的絮叨，静静翻完剧本，深吸一口气，眸光沉沉地盯住他。
“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不行那就换成这个剧本。”
很久以后，李归的回忆录中谈到这个场景，他说，“我从她眼中看到了光，这种光，我在每一个功成名就的眼演员身上都曾见过。”
李归愣了一下，随后一言难尽地看着徐念，“你……”
可饶了我吧…
徐念直视着他，有着从李归从未见过的执拗。
徐念很漂亮，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她却不够耀眼，总是沉默地坐在一角，努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进组这么久，徐念都没有和其他人有过什么交集，若不是她时不时卡上几十场戏，提醒一下自己的存在，没有人会记得她。
只是现在，李归有几分不确定了，他似乎从未了解过徐念，他从不知道沉默寡言没有存在感的徐念，竟也有如此的野心。
“好。”
半晌李归点点头，也就几分钟的事儿，被辣了那么多次的眼睛了，不在乎再多一次了。
《盛唐秘史》 讲述盛唐年间，皇宫怪事频发，朝堂波诡云谲，混乱渐渐从高堂席卷至江湖。
南湖绿藻丛生，谣传河神被凡人抢妻不再庇护一方；北山旱雷连连，谣传雷公因电母出走人间频频发怒；东岸海浪翻涌，谣传龙王因绿了龙公主的渣男要怒淹盛唐。
皇上所有派去深入调查的人都死了。
渐渐有传言，因为皇上今年不顾众臣阻止纳了个狐狸精，上苍对钦定的天子不满啦！
所有的妃子和其家族都落入了这个诡异的局之中…
而徐念，便是传言中被纳的狐狸精。
徐念摸了摸手腕，一跟细细的红绳系在皓腕之上，仔细看去，红绳上布满繁杂华丽的辫纹，最下端坠着一颗圆润的小石头。
这便是昨天的演技训练仪。
李归看着徐念闭上眼睛，好一会睁开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她仰着头看着屋顶好一会儿，半晌才轻笑出声，伸手抚着那并不存在的一尺白绫。
“皇上，连您也不信我对吗？”
“还是说您从来没有信过我呢？”
细长的手指勾住锦带，细腻柔软的触感，一如她往日穿戴的云锦，“圣上，您可真是，心疼妾身啊，总记得给妾身最好的呢。”
她带着点嘲讽的声音轻轻呢喃。
“既然如此，”丽贵人又笑了一下，“那有些小秘密，我可就不能告诉您了。”
说完她猛地扯住绳子，一脚踢开凳子，柔软的布条随着她的重量骤然扯紧。
狠狠地勒入肉中卡住脖子，她的表情渐渐狰狞，眼睛暴睁开来，里边满是痛苦和不甘示弱的挑衅。
丽贵人的身子似乎被人拽住，开始摇晃起来，她却死死地扯住布条不肯放开，手上的青筋爆出，指甲也嵌入掌心沁出血丝。
瞳孔渐渐放大，最终失去的挣扎的力量，却久久不能瞑目。
房间里一阵寂静，徐念抽纸巾的声音惊醒了众人。
她擦去自己手心的血渍，露出几个弯弯月牙形印记，血肉翻开有些模糊。疼痛一点点传来，这却安抚不了她心底的慌乱，成或败就在此一时了。
屋中人不多，只有导演李归和徐念的助理刘湘。
刘湘见她擦拭的动作，心疼到不行，皱着眉，扯过她的手帮她轻轻擦拭。
李导从惊叹中回神，看向徐念的眼神带着惊叹，他刚刚甚至意为故事里的丽贵人真的走了出来，站在自己面前经历了那一场死亡。
这真的是徐念吗，如果是她，那接下来的角色…
“你先带她去包扎，我再考虑考虑。”李归神色复杂地看着徐念，念头在心底转了几转，最终开口道。
她依旧坐在椅子上，手放在经纪人的掌心，神色忐忑却又奇异的沉稳，听完他的话才对刘湘展颜一笑，抽回手缓步走出房间。
李导目送徐念走出房间，视线从她挺直的肩膀划过，最终落到她纤细的脚踝，整个人挺拔而又漂亮。
他摸摸自己被打的生疼的脸。